寺在半山,山不高,青树翠竹,脚下石头早已磨得殊无棱角,边缘处泛着墨绿。
“中州内平坦,这是唯座山,”顾无隅
“时而信,时而不信,”顾无隅道:“比如现在到廷试结束,就是信。”
李成绮笑,“原来如此。”
“小郎君家在京中,想来带砺寺不知去过多少次,”秦博约温和道:“文小郎君若有其他安排,们绝不勉强。”
“没有。”李成绮笑,他弯眼睛,秦博约才注意到他眼睑上有点红痣,在白皙皮肤上显得格外艳丽,“实不相瞒,虽长住京中,但从未去过次带砺寺。”
顾无隅讶然道:“哦?”
秦博约收回踹他腿。
李成绮状似无知无觉,喝茶漱口。
顾无隅含含糊糊地问:“小郎君等会可有什安排吗?”
李成绮放下茶杯,看向顾无隅。
顾无隅咽下嘴里肉,“带砺寺内曾有高僧坐化,据说求签多灵验,既要廷试,何不去看看?”
秦博约在桌下狠狠踹顾无隅角。
李成绮摇头道:“先生就是先生。”
他拿勺子舀口汤,诚如顾无隅所说,春凤楼菜做很好,汤香而不腻,汤色乳白,上面飘着绿油油葱花,他喝汤,抬眼眼中微带笑意地看着奉谨。
奉谨犹豫半晌,在谢侯与李成绮之间断然选择李成绮。
为这事得罪谢明月,李成绮不会卸磨杀驴,还能保他保,若是得罪李成绮,即便是听命于谢明月行事,结果尚不可知。
更不会空腹喝。
李成绮吃面,秦博约要份混沌,桌上还有二三开胃小菜,其余三个都是热气腾腾肉食,谁点得不言而喻。
奉谨看得眉头直跳。
顾无隅看眼站在旁看着饭菜不移目光奉谨,误会他眼神意思,道:“那什,小郎君,你这侍从吃过没?要不要起?”
李成绮拿起筷子,转向奉谨,“吃吗?”
连秦博约都有点惊讶地看他。
带砺寺闻名国内,就算不信佛,去赏景看花也是好。
李成绮却没解释。
待顾无隅吃完,三人悠悠闲闲地向带砺寺走。
禁军跟得悄然无声。
带砺寺名出自:使河如带,泰山若砺,国以永宁,爱及苗裔。
李成绮当时听到就很疑惑,既然出自此句,为何不干脆叫永宁寺?
琯朗无言片刻,问:“殿下,难道不觉得永宁这个名字非常平常俗气吗?”
李成绮点头,“但是吉利。”
李成绮似乎有点惊讶,盘中整只烧鸡被顾无隅撕下大半,“顾郎君还信佛?”
奉谨大步上楼。
李成绮夹口面吃。
秦博约注意到即便是吃面,这个少年人动作都很漂亮,那是种家教甚严漂亮。
他吃不多,汤喝小半。
顾无隅还从未见过比李成绮吃更少男人,忍不住又往他耳朵上看看,刚收回目光,面色忽地涨红,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博约。
奉谨断然道:“不饿。”
李成绮不好意思地笑,“家里规矩繁多,让两位见笑。阿谨,香带落在楼上,给取下来吧。”
离开李成绮上二楼?
奉谨面露难色,“郎君,先生说,不要离开您半步。”
顾无隅已经在吃,听到他们二人两次提到先生,奇道:“京中习俗是把爹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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