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切好肉,却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站在顾无隅身边,轻声问句,“这位可是顾慎言顾郎君?”
顾无隅偏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等待着侍人下文。
他虽有些名望,但终究只在几百贡生中,还未到人尽皆知地步。
李成绮舀小碗鹿血汤慢悠悠地喝。
那人然,快速地扫眼秦博约和李成绮,“不知可否劳动顾郎君移步去外面,同小人说几句话?”
秦博约甚至怀疑李成绮方才所言是不是个隐喻。
顾无隅沉默半天,才回应道:“这名字起,很平实。”
好在鹿肉很快上来,打破眼前僵局。
鹿肉在下面直用木炭烤着,终年炉火不熄,鹿肉随吃随烤。
此时上来自然不会是整头鹿,而是取鹿腹,肉质鲜嫩,肥瘦适宜,由炭火烤得金黄,端上来时刚出炉,油脂犹然在滋滋作响,旁边并上数样解腻爽口小菜,和两大盅汤。
因还未入夜缘故,鹿鸣馆人并不多,小二热络地请三人往楼上雅间走。
二楼临窗,窗下便是坠鹤湖,水色粼粼,湖中二三藕荷,长堤横隔湖东西,岸边文石华整,朱栏回绕,不时有游人经过。
雅间装修素淡,房中不见金石,唯有竹木二色,宛如富贵人家琴室。
顾无隅坐在窗边,道:“上次来时就想问,坠鹤湖为何叫坠鹤湖?”
李成绮反问,“你猜?”
魔卫道到相府公子与某朝皇帝掌上明珠珠联璧合无所不有。
就是没本有用。
至下午,顾无隅方神采奕奕地从楼上下来。
春凤楼大堂桌椅换整套全新,李成绮捧着书在下面看,桌上放着各样糕饼茶点,做虽不十分精致,但别有番风味。
顾无隅顺手拿块豌豆黄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文小郎君这般用功。”
顾无隅夹块鹿肉放到嘴里,烫得舌头都发麻,股肉香却直窜脑袋,他深觉此人目不善,只含含糊糊地说:“没什不能说,若有话,就在这快说。”
侍人静默息。
样鹿血汤,样鹿茸汤。
鹿肉摆好后,马上有人拿锋利小刀将肉切成薄厚适中小块。
鹿肉旁还摆着些切成小段藾蒿。
李成绮夹起小段藾蒿,笑道:“这可真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顾无隅戏笑,“原来这便是鹿鸣馆名字由来。”
顾无隅看向秦博约,秦博约道:“猜,有位如鹤名士曾居湖边?”
李成绮道:“错。”他迎着顾秦二人目光,道:“坠鹤湖名坠鹤是因为真有鹤坠到湖中。”
顾无隅当真无语片刻,“然后呢?”
李成绮道:“鹤摔死。”
三人皆无言。
李成绮合上书,调侃道:“还以为顾郎君畏惧请客,不下来。”
“心疼请谁银钱也不心疼给文小郎……”他还没说完,就被坐在旁边秦博约杵下,杵得顾无隅差点没把嘴里豌豆黄喷出来,偏偏秦博约连眼都不抬,自顾自地看书,派安然风范。
顾无隅端起茶水,咕嘟咕嘟地喝完,将卡在嗓子里豌豆黄顺下去,他瞪秦博约眼,奈何秦博约根本不理会,他转头对李成绮笑道:“文小郎君,请。”
李成绮把书交给奉谨。
奉谨欲言又止,不过终究还是止住,拿着书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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