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手背擦过,蹭满手血迹。
黑夜中,已经要看不清。
要追上去吗?
再近话,极有可能深入夷部,倘若被发现话,最轻是个死字。
血顺着伤口往下淌,因为太冷,几乎要冻在脸上。
箭倏地从弦上飞出,那人持把半人宽大剑,挥剑格挡,竟将羽箭挡在剑下!
堪堪半丈距离。
大剑朝谢澈横扫而来,谢澈紧拽缰绳,向后弯倒下,几乎与马背齐平。
带着血腥气冷硬铁器险些擦过他鼻尖。
趁着大剑回转空单,谢澈猛地直起腰身,持长剑刺过。
他看眼身边面露兴奋同僚,又看看几乎成黑点人影,翻身上马,策马追上去。
众人大惊。
“谢澈!”有人在后面对他大喊,“你不要命!”
声音随着风声过来,已经很远很远。
马上颠簸,不时踏过地上种种。
这枚扳指让他心缓缓平静下来。
无论开始是因为什,因为谁,到最后,定会因为他自己。
他封爵,要他自己来得。
押送粮草夷人士气大退,犹有战之力或许知道自己回去亦是必死,仍旧向前冲锋,不多时便被箭羽冲散。
还有更多则连盔甲刀剑也不要,扯过匹还活着马,策马逃窜。
处,粮车仍在燃烧。
荒原贫瘠寒冷,种植粮食本就极难,况且夷部多打猎游牧,首领亦不重视。
若是放在中原,尚有人会改良种地器具、种子以适应恶劣天气,但对于他们来说,便难于登天。
对于他们来说,能凑齐这多粮草,算是集举族之力,其中,或许还有他国暗中援助。
但是在今夜之后,切都会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谢澈犹豫息,策马追上。
最前面人已经快要被谢澈逼疯,身后人越来越少,箭划破空气声音宛如索命般,每次,他都害怕被杀死人是自己。
他哀叹自己命运不济,怎就轻信赵上行鬼话,来到这个荒凉危险地方。
明明亓翎告诉他,皇帝被谢明月囚禁
剑封喉。
大剑咣当声落地。
持剑人宛如小山高身体轰然倒下。
谢澈急急喘息。
羽箭朝他飞来,他精神震,陡地躲开,羽箭蹭过脸颊,登时火辣辣疼。
这种情况下能坐稳已十分不容易,何况拉弓射箭?
风宛如刀子般地割过脸颊,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
谢澈从身后箭筒取出弓箭。
黑点越来越大,前面人也注意到他行动,快速和同伴交谈两句,急急勒马。
谢澈猝不及防,停下却已来不及。
而有三个人,皆着甲,手中持剑,却避而不战,向来时方向骑马狂奔。
谢澈定定看过去。
不像是逃跑,若是逃跑,不会如此井然有序。
他们要做什?或者……前面隐隐有个黑色人影,他们要追谁?
谢澈不知道,但是他觉得,此事非比寻常。
谢澈竭力让自己呼吸立刻平稳下来。
他根本不曾想过,自己初来西境府半个月,便能被委以如此艰险苦难重任。
谢澈忍不住苦笑着摸摸鼻子。
也不知道是因为陈椋信任他,还是因为信任他父亲。
冷冰冰犀角扳指蹭到皮肤上,他已经冻得毫无知觉,这时候自然也不觉得扳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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