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火煌煌。
长乐宫各处已收拾妥当。
宫人将李成绮与谢明月迎进寝宫,便尽数退下。
寝宫内反而没有那多灯火,只烛火。
合卺酒已备好,只是考虑到李成绮身体,其中盛放
众臣起身。
从太极殿出来后,天已然黑透。
烟花骤然照亮天际,如宝带珠玉,璀璨夺目,纷纷灿烂似星月坠落,光华流转,巧夺天工。
李成绮脚步顿。
谢明月亦陪着他停下。
李成绮知道这是原弘觉得他实在做太过,才想出这样个理由来劝他。
可李成绮不以为然,如他们这样人,招致中伤怨恨实在太多太多,李成绮难道会因为旁人妒忌,就冷落谢明月吗?何其可笑。
身为帝王若连身边人都护不住,也不必做皇帝。
况且,谢明月亦无需他护。
月亮永远高悬九天,不坠污泥。
谢明月笑,好像被人掐下心尖,酸软片。
他与李成绮并立高处。
众臣叩拜,齐声道:“陛下永年——”
“太傅永年——”
声声回荡在太极殿。
朝拜,估计要等到半夜,才能无人打扰地同谢明月呆上会。
此日天高云淡,有云气,居正东,若烟非烟,若云非云,呈五色。
乃庆云,见之大吉。
至太极殿,群臣齐往。
宣旨使朗声道:“孤蒙天地祖宗庇佑,继承大统,孤之臣谢明月学贯天人,温润而泽,渊渟岳峙,琨玉秋霜,休休有容,矫矫不群,与孤同心德,是于万宁元年十月十四日,册为皇夫,共承宗庙。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李成绮仰脸,仔细地欣赏番谢明月被烟火照亮眼睛,方满意再向前走。
谢明月愣愣,“陛下?”
李成绮面走面笑眯眯道:“孤从前以为烟花年年如此,无甚趣味,今日才知,从美人眼中看烟火,别有番趣味,确实美极。”
不是烟火,是谢明月眼睛。
谢明月无言,只扣住李成绮手指。
连谢明月听到这话都惊惊,不由得看向李成绮。
李成绮不知是安抚还是调戏般地拍拍谢明月手背,“宽心。”他轻声道。
谢明月别过头,正对百官。
李成绮却注意到,他眼中似乎微微泛红。
“起——”
负责将整个流程核对确认原弘想,这已经不是违制,这简直是把旧制扔到脚下踩。
三日前他看到这段时,委婉地和皇帝表示,“陛下恩重谢明月朝野皆知,只是行止同帝王般,未免……未免张扬太过,爱其深,必为其计,陛下此举,或许会为太傅平添些许嫉怨。”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谢明月意思,还是李成绮意思,只是谢明月现在已然位极人臣,不知收敛,只会招致无数妒忌。
倘若他有失势天,而今这似锦繁花,都会变成烈火中油,煎熬着谢明月。
李成绮却不在意,笑着反问道:“嫉恨如何?”
诏书尽为褒奖之词,却不同与先前所有,显然是皇帝亲手写就而成。
众臣听完无不愕然。
有人悄然去看李旒神情,毕竟先前可是这位王爷力荐新君登基,不想,却被谢明月占先。
李旒神情平静,因微微垂首,无论是谁都看不清他眼中到底有何情绪。
李成绮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在等待谢明月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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