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谢明月日日催着他休息,然而李成绮也做不到沾上枕头就睡着,他身体情况此刻又特殊,能提起精神处理各样事务半日已是勉力,现在无太多外人,不想再多言。
谢明月得李成绮示意,道:“鞠大人,越主虽荒唐,却不愚蠢。朝使节不必大张旗鼓进入越境,万事小心谨慎,他定会悄然接见。”
能以如此衰弱国力在大国之间左右逢源,越主就不是个简单人物。
无论是周,亦或者是魏、晋、梁,都不需要太聪明邻居,既然诸位国主心思昭然若揭,越主当然越荒唐越放荡越安全。
在不知道周朝态度,亦不知周朝新君是何等人情况下,暂时答应,于越而言有百利而无害。
王族多年积累,倒是落到陈椋手上,其中不乏国器,陈椋特意把逾制玉器珠宝等物选出几大箱送入京中,剩下尽数换成现银,以皇帝名义折成军饷分,使赏赐在吵醒原有基础上更加重,西境府军士无比敬服感念。
倘若周清之在这,大概会很满意皇帝省钱之法。
总归是旁人东西,怎送都不心疼。
“此外,”帝王沉吟,“越主重利,孤便予他利。鞠卿。”
鞠凤霁向前,道:“臣在。”
“魏与周无接壤之地,”山河图展开,谢明月以指代笔,在越周相连之处划上道,“诸国军队若想大举攻朝,则必向越借道。”
越国处要塞之地,西临周,南北临魏、晋、梁。
晋与夷地相连,不过因为夷地尽归周,眼下两国所隔不过道沙漠而已。
但此处有西境府军镇守,故三国从越借道伐周。
越本贫弱,先前周羸弱时尚好,后周推行改革,它便夹在魏周之间,可谓进退两难,两个都讨好,便是两个都得罪,而今三国来伐,又顺便带上它,它才敢真正与周撕破脸。
但如果真发兵则不然。
越多年得以存活,是因为各国需要个缓冲屏障,倘若周灭,则越族灭在旦夕之间。
倘若周坐以待毙,恐越主焦急惶然恐怕仅次于周朝君臣。
魏、梁、晋三国,任意国灭,都不会有周灭对于越国影响更大。
唇亡齿
“从鸿胪寺择优者往越,见越主,其中利害必透彻言明。”
鞠凤霁垂首道:“是。只是臣有问,不得其解。”
李成绮颔首,“讲。”
“越主行事荒唐,数年不朝,废长立幼,中宫动辄更换,此等人,当真能见国使节?扣下珍宝,将使节驱逐出去,已是最好,若真将人扣下,以献媚魏,当如何?”
刚成婚半月,夷部亦才打下来,喜气还未散,便遇四国军队调度频繁,来势汹汹,李成绮睡更少。
“越国国力衰微,倘若越强行接道,它亦无可奈何,今朝越愿许以好处,分它杯残羹,它自无不愿。”
所以,所谓四国,其实只会有三国出力。
李成绮想起宿眠送来文书,慢慢道:“孤听闻,越国主新纳美姬,宠爱异常,眼下已入主中宫,新后喜珠玉,可以边地珠玉宝器相赠。”
征伐夷地,于李成绮而言,眼前之富所得不多,毕竟夷民以马匹牛羊为贵,这东西不属官家,乃是平民产业,若想将此地慢慢纳入周朝版图,当然不能劫掠民财。
矿藏可开,马匹可运入中原,但都不是立刻能动用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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