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家，孙奕文在逗两只小家伙，见他们回来，连头都没转。周皓走过去，故意找话茬，“你碗洗吗？”
孙奕文
“这种男人最可怕。”
严明扯开嘴角笑笑，笑容很勉强。
“周皓，还记得
跟你说过
句话吗？”
“什
话？”
严明完全沉陷于自朦胧回忆，眼神模糊，“他曾经告诉，奥斯维辛之后写诗都是野蛮。可是，凯尔泰斯也说过，奥斯维辛之后只能写奥斯维辛诗。应该去写诗，为什要去受那个男人影响。”
饭后，周皓提出要跟严明出去散散步，顺嘴问孙奕文，“你去不去啊？”孙奕文摇摇头，说不去。
出家门，严明也感觉出二人之间奇怪气氛，刚才他没好问，现在天时地利，他才开口，“你跟你家那位是不是吵架啊？”
周皓舔舔嘴唇，最近天干，他有点不适应，“没有啊。”
“蒙呢！看得出来，那小子情绪不太高涨。”
周皓侧头看着严明，打马虎眼笑笑，“很明显吗？”
出只烟，点燃，袅袅烟雾间，他罪孽变得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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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天气转暖时候，周皓接到严明电话，那人在电话里说，他从江老师家搬出来，现在没地方住。周皓给他闵临区地址，这人晚上就背着行李过来。
此时，他跟孙奕文尚处在不温不火冷战中。人不说，人不问，两人之间芥蒂越来越大。
晚上是周皓下西红柿打卤面，番茄蛋花卤子浇在热乎乎面条上，香气四溢，严明来就整两碗。
周皓听得云里雾绕，浅显地听懂点。至于严明说那什泰斯，他就压根没听过。
“好，写诗好！文艺青年就该看看书，写写诗。”周皓迎合得很从容，他甚至都忘自己曾说过，写诗文艺男青年最可怕。
两人在闵临区江边转圈，江水在路灯映衬下，蒙层淡淡粼粼波光，远处传来呜呜客轮声。两人立在江前，江风吹，霎那间就连东南西北都不分。
呆刻钟，还是受不住春寒，周皓扭头瞅瞅严明，“回去吧，有点冷。”
刻钟够，足够严明用来剔除掉三年是是非非。
“反正不太正常。”
“咳，就是小吵小闹，没几天就好。别说，江老师怎就突然有对象？”
街道车辆并不多，偶尔才会碰到两声汽车鸣笛。月色如水，两人之间沉静得也像水。
“前天，没忍住，跟他表明心意。第二天，他就带着女朋友回来，他照常让帮他整理资料，照常吃做饭，就是句不提他新女友。你说他可不可怕？”
周皓明白，严明自导自演地持续三年暗恋，全然破碎。他可以想象，这人沉静如水面容下，心里早已是潭死水，上面还漂浮着黑绿浮萍。
“你是八百年没吃过饭啊？”周皓受不这人副饿死鬼样子。
严明嘿嘿地笑，“中午没吃。”
“咋啦？咋还从你们家江老师家里搬出来。”
严明神色落寞，言简意赅，“他谈个女朋友。”
周皓什都懂。小餐桌上，三人各吃各，谁也不说话。孙奕文直沉默。这阵子，沉默几乎占他大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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