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玲说不上哪儿不舒服,反正就是不舒服,冷哼
年初三下午,钟莹身穿大红涤纶棉袄,脚蹬崭新黑色雪地靴,背着书包按响晏家电铃。勤务兵把她让进门,就听屋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钟莹在门口换好拖鞋,走到客厅外,笑嘻嘻地给沙发上四个长辈鞠躬:“伯伯叔叔阿姨新年好。”
“莹莹新年好,来,进来,阿姨给你压岁钱。”曲红素冲她招手,随即就掏向口袋。
钟莹忙摇头:“不要不要,这大不要压岁钱,去找晏辰做作业,谢谢阿姨。”
她说完掉头就跑,两根单挑麻花小辫在乌黑长直发上轻快甩动。
她果然成为班主任重点关照对象之,和另几位“实在让人失望,但还有挽救可能”同学起被点名批判,公开处刑。
父女俩全程把头埋得低低,随着班主任冷嘲热讽,苦口婆心,狂打鸡血,钟莹余光看见老钟额角冷汗就没干过。
然而出校门后,老钟并没骂她,沉默骑着自行车,许久才说:“莹莹,爸爸初中没毕业就去当兵,因为没有文化,熬十年才靠技术提干,现在想更进步,也得拼命学习。你和你姐都生在好时候,有受高等教育机会,千万别浪费,还有两年半,你努努力,考不上本科,咱们考个专科也行。大学定要读,出社会你就明白,选择和被选择,滋味大不同啊。”
钟莹没想到老钟还能说出这感性话,看来着实是被这个连专科都上不去分数给伤着。她没有给出肯定回答,只是拍拍老钟背。
入冬以来,珠州下三场雨夹雪,天气又阴又冷,除苦逼高三党还要上课外,学生们大多躲在家中窝冬,等待着新年到来。
“这孩子”
沙发上坐两家人,晏家三口,关家三口。钟莹没来之前,晏参谋长正和关父喝茶下棋,关母与曲红素看着电视聊着家常,而晏宇身旁,则没有意外地坐着他青梅关玲,腿上放着相册,头碰头地翻看老照片。
过大年关家人都不回北城,这是打算赖上晏家?
短短个问候,钟莹心里转过百八十个弯,乍见她出现关玲也神色僵,待她走后抵抵晏宇:“她怎来?”
晏宇淡淡:“都是大院孩子,从小就在家玩。”
年二十五钟静回家替姥姥带话,让父女俩去她那儿过年,老钟挺高兴,当天下午就带着姐俩去市里买新衣服,完美解决钟莹因为成绩差而没脸说出口置装打算。
三十三年前新年颇有味道,城市不禁炮,走在大街小巷随时可以听到二踢脚直上云霄尖叫。到大年三十这天,从午后到傍晚鞭炮声就没有停过,大人们准备年夜饭,孩子们欢跳打闹,雨雪和寒冷阻挡不浓厚年味儿在城市每个角落弥漫。
钟莹在姥姥家住两天,灌肚子健力宝,收口袋压岁钱。晚上姐俩睡张床,钟莹财迷似将钞票数来数去,钟静默默旁观,道:“如果妈还在,压岁钱她会给俩存着。”
钟莹恍然:“以前压岁钱都存在哪儿,要不问问爸?”
钟静哼声,翻身睡过去。钟莹微笑,哪儿还有什以前压岁钱,不过是大人骗小孩借口,现在就是问老钟要,他恐怕也分不清家中存款里有多少是属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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