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莹脱口而出,马上反应过来这句话会惹人误解,忙找补句:“呃还有姐姐,你们是榜样。”说完立刻低下头。
然而晏宇脸色已经很复杂,满眼无措。
人设假面具完美无缺,钟莹心里却涌起强烈自嘲。
后世她被迫放弃享受爱情权利,现在又有谁会逼她?她完全可以选择远离晏宇,去谈场或多场轰轰烈烈恋爱,爱得死去活来伤筋动骨,把那个深沉无趣,成天挂着副长辈表情老男人彻底忘掉。
可她选择是什?利益。
“那”
他本来想说进去吧,外面有蚊子,可是钟莹突然转过脸,“晏宇哥,你什时候走?”
“后天。”
“哦,后天要去姥姥家,不能送你。”她眉间氤氲淡淡失落,“你去北城上大学,以后恐怕也见不到你。”
晏宇偏头:“怎见不到呢?放寒暑假会回来,你不是也要考到北城去吗?”
许爸曾经告诉她,做任何事都要谋定而后动,事业也好,家庭也好,在决定前给自己个缓冲期,哪怕只有小时,十分钟,冷静下来,权衡利弊,永远别让感性立于理性之上。
可惜说这话时,他已经把自己人生搞得团糟,家族事业搞得团糟,带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沧桑来教导她,然后说出他这辈子缓冲期最长,最冷静,最理性决定:与晏家联姻。
钟莹边怨恨他边理解他,路并没有走绝,坚持下去未必不能翻身,但只用个女儿,份陪嫁,场婚礼就能挽救许家危机,无疑是最快,折损最低,副作用最小好方法。
这是他权衡利弊后选择,显然在大利面前,牺牲掉女儿幸福这个弊,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此刻,年轻晏宇站在她身边,大约是喝酒缘故,瓷白皮肤泛着红晕,想与她对视,又有点闪躲,眨眼频率显示他内心不平静。
原来她骨子里和许爸就是样人!嘴里喊着恨,不想,不甘愿,吊在嘴边胡萝卜又舍不得不吃。嘴边不吃难道去地里拔?那太累。
犹记得出嫁当日,她挽着许爸走进礼堂,被他亲手交给晏宇,那时他说什?莹莹以后要懂事,要听话,孝顺婆婆,和你丈夫好好相处,如同
以前寒暑假也没见你回来过。钟莹嘟嘴,背后压着双手身体微微扭,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也想跟你和姐姐个学校,可是笨,考不上华大。”
声音又轻又软,半恼半娇,晏宇自动屏蔽“和姐姐”三个字,感觉脖子脸颊额头,哪儿哪儿都烧得厉害,半晌才道:“你很聪明,进步快,学习尽力就好,北城不止华大,还有很多好大学可以选择。”
“考不上华大,往北城考就没意义呀。”
晏宇心跳咚地漏拍:“为什没意义?”
“因为只想跟你个学校!”
“耳朵挺灵,你怎能听出是呢?”
“感觉吧,你脚步声跟别人不太样,也形容不好。”
晏宇浅浅吸口气,想说点什,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侧过身,与钟莹起望着街对面路灯。群飞虫在灯下萦绕,触不到灯火,又不愿离开光圈,困在那处没头没脑乱飞着,让他找到点奇异共鸣。
“吃饱?”
“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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