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家给
打电话。”
“好。”
看着他略显窘迫
脸色，钟莹很想安慰他
句，老钟就是个纸老虎，咱不怕他！
比起自行车，她当然更愿意坐面，可是转念想，老钟简直就是矜贵女孩人设最佳辅助。竟敢不经同意拉闺女手！她才十九岁啊你个禽兽，不许你来家，不许你找莹莹，敢勾引她副军长儿子
她只凭想象都觉得这画面很美。蒙神恩宠穿越时空，与年轻俊美金主爸爸相拥于慢成老狗绿皮车里，咣当咣当铁轨声营造出奇异颠沛流离感。如私奔，如流浪，他热烈地爱着她，她也热烈地爱着他钱，爱情火焰在这夜烧痛
两人心肺，夜即永恒。
永恒结束在早上五点半，列车员开展叫醒服务，顺便叫醒两个买软卧，却在连接处抱整夜神经病。
好年轻啊，列车员想，大概是不好意思像老流氓们样挤张床吧，其实被子盖谁管你，下火车谁也不认识谁，她都看习惯。
钟莹下车还有点踉踉跄跄，被晏宇牵着手，闭着眼往前走，路他领，包他拎，查票都是他代劳。直牵出站，晏宇说去打个面回家，她只管点头，脑子困成糨糊，此时他就是把她卖她都不反对。
刚走没几步，前方传来诧异呼唤声：“莹莹！”
扫空，喜上眉梢：“所以你答应做女朋友？”
“没有，这是两码事，还喜欢小马哥呢，能做他女朋友
。”她低声嘀咕着。
晏宇又听不懂她逻辑：“小马哥是谁？”
“你连英雄本色都没看过？去年录像厅放疯，小马哥就是周润发，特别帅，都不知道发哥年轻时这帅”
“去年高三你还有时间去录像厅？”
晏宇倏地撒开手，僵硬片刻，开口喊人：“钟叔。”
钟莹撩开眼皮，见尚不算大亮天色之下，老钟穿着冬季军装，推着他那辆二八永久，站在离两人十来步远地方。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钟莹，看看晏宇，再看看钟莹，突然高喝：“过来！”
晏宇抿抿嘴，把小包还给她：“去吧。”
钟莹打个呵欠，困意驱走三分，“你怎走？”
“坐公车。”
钟莹斜他眼，倏地转个百八十度，与他反身而站，依旧把脑袋靠在他肩头。
谁也没说回去睡觉，有搭没搭地聊着，就那从上半夜聊到下半夜，从思路清晰聊到胡言乱语，从精神尚好站到摇摇欲坠。晏宇靠在车厢壁上，钟莹嫌脏，就用头抵着他肩膀借力，抵着抵着不知怎就趴上去。
钟莹不承认是自己主动，她分明感到是他手臂先搂下，她困倦无比，浑身无力，便半推半就。至于后来什贴得严实合缝，同裹件大衣，脖子以上部位耳鬓厮磨肌肤相亲，那都是顺理成章避免不事。
抱都抱上，再计较紧点松点太矫情。钟莹从双臂隔在胸前到放松抓他腰侧，再到两条胳膊整个儿把他环圈也没做什心理建设。在她最困，防御力最低时候，她破罐子破摔地想，抱老公有什问题？他不给当人肉垫子还想给谁当？
这块人肉垫子给她垫至少四个小时，算不上软，但真很暖，也让这趟红眼行程变得不那漫长难熬，甚而还有点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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