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肖重云想,这个人,是永远不会再信说句话。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信说话。
那个晚上没有月亮,窗外片深黑,像是深不见底海。肖重云站在窗前,凝视那片黑暗,时有些出神。周天皓房子只有两层楼高,他想,就算跳下去,也最多致残,不会死。
如果抢救不及时呢?
那慢慢躺在泥水地里,要多久,才会结束自己丑陋生命呢?
可是现在他不行,那扇已经打开门,重新关闭。
现实已经够不堪,他不想那段过去再被挖出来。他甚至听到,来自于四面八方讥讽。
“很多人猜测你为什从香水界消失,原来还有那段恶心往事。”
“他勾引自己哥哥,失败以后逃到大陆。”
“为钱,他终于找到机会,重新爬上亲哥哥床,耍尽花样。”
频,不是自愿。”
“好好好。”周天皓温柔地吻他唇角,分开他身体,“可是学长,你身体,为什已经对男性之间性爱,如此熟谙呢?”
那个夜晚太长,长得像首无法结束哀歌。后来周天皓怎把他抱上楼,又怎给浴缸放满池热水,问他要不要休息,都化作记忆里团雾气。
他原本以为迎接自己,是束光,后来才发现,自己依然站在迷雾里,孤独而彷徨。这种孤独甚至悲哀感,既不能被温暖热水所驱散,也不能被身体爱抚所安慰。
周天皓搬个凳子,坐在他床前,拿瓶藏红花油,帮他搓热冰凉膝盖,问:“学长,你真,想要张文山死吗?”
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吗?
可以忍受吗?
推开窗户手几乎是痉挛,握不紧窗栓,冷
“你知道他在床上丑态吗?你看过那样视频吗?还有人曾经把他当做高岭之花,学术憧憬对象,这是不是个笑话?”
肖重云不想再解释下去,况且那瞬间,在那条晦暗长廊上,他确实,对张文山动杀心。
他只能仰起头,问周天皓:“你信吗?”
面前男人收起手中药瓶,弯腰吻吻他脸:“好好好,相信你。”
他拉灭房间灯,转身离开,出门时收脚,靠在门口:“肖学长,只是想说,如果你真想杀他,无所谓当把刀。你可以开条件,和谈价格,就是贵点而已。”
他关节状态直很差,以前总是自己保养,后来小鬼常常言不发地将瓶子接过来,帮他按摩。至于周天皓怎知道他苦处,肖重云便不知道。
“曾经想过,现在不想。”他说,“曾经和兄长争过遗产,毕竟成王败寇。那时候确想杀他,现在已经不想。”
他想说,东方肖已经死。
这多年他只想摆脱过去幽灵,不再和那个自己产生丝毫关联,就这活在市井之间。他已经失败过次,再也不想用自己身体,去引诱谁,去换取什,也从未觉得自己这具不怎样肉体,还能对除满心报复张文山以外人,产生什诱惑力。
如果周天皓不走到这步,哪怕他和自己打架,哪怕他用枪对着自己头,肖重云也会坚定地解释下去。他会竭尽可能,解释切疑点,以换取前行道路上微弱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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