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凌走后,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江旸太阳穴抽疼,听着耳边嗡鸣,犹如身处海底,压力挤压着肺腑,呼吸困难,心脏发麻。
装着乐乐骨灰瓷罐放在茶几上,罐身冰冷,死亡阴霾笼罩心头,股胆战寒意窜上背脊。
江旸很阴暗又庆幸地想着幸好没是乐乐。
如果出事是林煦,他只怕会发疯。
江旸抹把脸,按捺下这个扭曲又黑暗想法,打算进屋陪林煦睡觉。
“你要不要试着带他去看看医生?”杨小凌提议,“他直睡下去,精神状态这样差不是办法。既然他不想给你说,让医生和他聊聊,毕竟他们是专业。”
江旸颔首,“知道,等他醒还是得问问他意见。”
“你好好照顾他,”杨小凌愁眉不展,“有什需要就给打电话,以前想陪着他,他不让陪,现在有你,至少不会比五年前那难熬。”
江旸抽完根烟,抬眸看向杨小凌,“之前他把你们事情给说,他是很在乎你,不然不会那心痛。”
杨小凌眼睛红得厉害,挤出个笑,“知道,当年是口不择言……但也真很珍惜他,毕竟和他认识这多年,再也不会有像他这样对彼此熟悉又深厚朋友。”
小凌坐在沙发上擦眼泪。
江旸抽着烟,疲倦地摁摁眉心,干净磁性嗓音变得沙哑,“不知道,他清醒时间越来越少,之前还能保持大半天清醒时间,现在就连吃饭都需要叫醒他。”
杨小凌蹙眉,“他这样情况不正常,哪有人会直睡觉?”
“知道,”江旸叹口气,微微勾着身子,眸色凝重,“而且除乐乐,他对郭舒乐事情闭口不提,那才是诱发切根本。他直不说,也不敢轻易去说,这件事在他心里压得越久,对他影响越大。”
越是在意事情,往往越会闭口不谈。
这时,电话响起来,江旸不得不止住脚步,看眼来电人后,去落地窗旁接电话。
“喂,良大。”江旸开口。
阿良那边很安静,听到他声音后,顿秒才说话:“嗓子哑成这样,是抽多少烟?”
“没有,
“是真珍惜,还是失去之后才明白林煦重要性?”江旸淡淡地反问。
“都有。”杨小凌脸色很白,苦涩道,“但现在纠结过去事情没有意义,很看重煦煦这个朋友,当初对他伤害太重,知道没有办法和好如初,但……”
他但半天但不出下文,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息道:“算,对他好就行,记得告诉他看过他,让他知道他不是个人,是有人挂念他。”
江旸点头,“会。”
林煦没有父母、又失去乐乐,或许在旁人眼里微不足道地关心,对林煦来说是很重要安慰。
任由伤口在心里溃烂、流脓发臭,任由疼痛蔓延,自虐折磨自己,想用这个痛楚去压制失去乐乐绝望。
以毒攻毒,伤还是自己。
“以前他不是这样,”杨小凌说,“那会儿他是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睁眼到天亮。”
江旸问:“那后来怎好?”
“他看心理医生。”杨小凌回忆道,“后来几次来看他,他状态不好,桌上很多治抑郁药,还有些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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