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拙垂下脑袋:“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见拙……”
裴子梏越是不在意,陈见拙就越是自责,声音发闷,跟要哭似:“你不用安慰。”
“没有要安慰你。”
陈见拙抬眸看他。
只有几滴溅到他手上,因为裴子梏抢先步把手覆盖在陈见拙手上,做完这系列举动之后,他又立刻松开陈见拙手,把自己手藏在背后。
“裴子梏!”
陈见拙惊下,继而没有丝毫迟疑,强硬地抓过裴子梏手腕,把手拉在自己眼前。
滚烫热水淋过他白皙手背,已经红肿片,还有轻微破皮和小水泡。
陈见拙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完药后又拉过手递到唇边吹吹,这才他缠好纱布,抬头见裴子梏紧蹙着眉头,面色冰冷,不由地就问道:“很疼吧?”
外面天空已经彻底黑下来。
摆好饭菜,裴子梏立刻道:“还从来没有吃过见拙做菜,定很好吃。”
陈见拙被夸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尝尝。”
“好啊。”
为方便裴子梏拿,筷子就摆放在他面前,可是他手贴着桌面摸索着,却每次都在即将触摸到时完美地避过。
“手受伤。”裴子梏特意把绑着纱布手在陈见拙面前晃晃,语调轻快,笑眯眯地道:“所以在好之前,见拙要喂吃饭,还要帮洗澡!”
陈见拙:“……”
话说出来,他都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裴子梏想着自己刚刚反应是否太快,忐忑地怕陈见拙有所发觉,想着要是他问起,自己该如何作答。
但当时他那确是下意识选择,是本能反应,没有权衡利弊,只是不想陈见拙受伤。
此刻听到他问是疼不疼,提起心才稍微放下些,眉头也舒展开来:“也不是很疼。”
陈见拙是不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放在别事情上,八成是要大做文章,指不定要怎卖惨。现在却告诉他不疼,是怕他内疚吧?
陈见拙不由地盯着裴子梏出神。
他以前不是这样,如果不是知道,仅仅从他举动中,是很难察觉他看不见。
他有很强适应能力,如果不是他愿意,或许连陈见拙都无法看到他脆弱。
而就在这几秒时间里,裴子梏手不断往外移,不小心直接碰倒放在侧水杯。
陈见拙这才回过神,不经思考地直接要用手去接,等反应过来杯子里是刚刚倒热水时候已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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