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个嘲讽未必有多大恶意,但周达非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踩还是他最痛地方——不知廉耻地向裴延低头。
他应当是羞于提及。
裴延句将将要脱口而出质问被在舌尖猛咬下,他心惊胆战地发现自己开始对周达非痛苦感同身受。
周达非疑惑道,“什?”
“你,”裴延打个磕绊,强自镇定找个新话题,“你刚刚说你对《柠檬凉》有些新想法?”
周达非吃完饭,转身就要回书房去拿分镜。裴延直着背坐在他对面,忍个下午话终究还是没吞下,“你今天跟毕佳佳聊什?”
“啊?”周达非脚步顿,缓缓转过头来,不,bao露自己眼神霎时间反应,“没聊什。随便寒暄而已。”
他脑海里高速运转着怎编那种半真不假瞎话,可有些话他说得再真,裴延也知道是假。
裴延对周达非糊弄并不意外,眼神却渐渐冷下来。
他现在不太关心毕佳佳到底跟周达非聊些什,他更膈应是周达非对他毫不信任,嘴里句实话都没有——
不同样子,彰显这个导演有无态度、态度为何。
周达非顿悟后甚至有些感激裴延对他压迫。
周达非画得行云流水,横线都快飞起来。修改时他画得简略,只标重点,下午过去改个七七八八。
晚饭时间,裴延回来。他难得地没有把周达非抓下来陪他起吃饭,而是自己个人静静吃点,细嚼慢咽。
周达非下楼时候,裴延已经在喝汤。
“”
晚上睡在张床上卿卿,白天拿他当阶级敌人样防着。
周达非身上强烈抗拒气息让裴延不满,他抿着嘴咬下牙,“你,”
周达非在裴延开口瞬间嘴唇下意识抖,裴延有瞬间起疑,随后忽意识到:
毕佳佳最后句话是嘲讽。
嘲讽。
“老师,”周达非本能觉得情况有异,盛碗饭慢慢在裴延对面坐下,“你什时候回来?”
“吃饭时候才回来。”裴延说。
“哦。”周达非扒口饭,眼睛却向对面瞟着,注意裴延动向,“今天下午改下《柠檬凉》分镜,有点新想法。”
“嗯,”裴延点下头,“待会儿拿给看看。你最好能在去重庆前把这个画完。”
场面平和,对话正常,使餐厅气氛愈发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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