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给不出个能让裴延满意答案。
“那明天放假,可以出去玩吗?”周达非扯开话题,“彰显你人性光辉时候到。”
“去哪儿玩?”裴延问。
“钓鱼城,”周达非说,“之前跟你讲过。”
“那你意思是,他被埋没,要怪在头上咯?”裴延道。
不然呢。周达非在心里想着。
裴延冷笑声,像是看透周达非想法。
周达非想想,直视着裴延眼睛,坚定地摇摇头,“不。”
“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
“你今天把沉醉那场戏每条都找出来重看?”裴延不动声色地说。
周达非本就画得焦头烂额,听裴延这开口就知道他又是误会。
周达非忽然很烦、很无力,他被裴延握于掌心监视着举动——高兴时候就握松点儿,不高兴就握紧点儿,他怎努力挣扎都没用。
周达非背对着裴延,过会儿才缓缓转过身来,看起来很平静,“是。不过不是看沉醉,是觉得跟他搭戏那个人也演得很好,杨天说他叫黄兮。”
裴延有些诧异。他皱着眉头想会儿,“对。他也是公司。”
该也是裴延公司里。”
这天上午拍摄顺利,下午便开始放高温假,连着放到后天。
剧组放假,不代表周达非自己给自己放假。他回到宾馆继续画分镜,尽管仍旧不喜欢《失温》这个剧本,但他开始意识到画不好分镜不能全怪到剧本头上。
他自己肯定也是有问题。
周达非能感觉到自己创作存在桎梏,无论是写剧本还是画分镜。当他能产生共情时,这种桎梏就会瞎猫碰上死耗子似消失,可作为个专业电影人这样远远不够。
“哦……”裴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明天就算,”裴延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周达非伸出手打算拉他起来,“明天有事。”
裴延眼睛亮亮,他像是来兴致,“看来你确实熟悉《滕王阁序》啊。”
“嗯。”周达非坐在地上点点头。
裴延意味深长地看周达非几秒,笑容渐趋平淡,“跟你说过,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很残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并不是谁错。”
“你现在还是觉得对你不好吗。”裴延仍对昨夜周达非反应耿耿于怀,“你比黄兮幸运多,起码偶尔对你能有点儿…人性光辉。”
“………”
“他演得那好,比…”周达非沉默片刻,“虽然角色无大小,但他完全可以演更难角色。”
裴延眯眯眼睛,没有否认周达非说话,似乎在回想黄兮表演。
“既然他也是你公司,”周达非自己抱负难以施展,对怀才不遇之人格外共情,“既然你签他,为什不好好发挥他才能呢?”
裴延看着周达非,没立即回答。
这句话问既像是黄兮,又好像是周达非自己。
周达非个下午都在画分镜,实在头疼时候就看看基耶斯洛夫斯基,权当休息。
裴延下午也在忙,快到晚饭时间才回来。
周达非还在画分镜,并且已经画着画着从桌上画到地上。
裴延在周达非身旁沙发上坐下,翘起腿,似有若无地在周达非后背处抵下。
周达非下意识往前挪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