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溪微微发怔地看着他。
文斓
声音放得很轻：“
刚上小学不久，母亲就被查出乳腺癌，父亲那时候事业正忙，每天不落家，很长
段时间里，都是个人在医院、家和学校之间往返。那时候不到七岁，其实对生死还没有太真切感触，只心里隐隐有个认知，以后就只剩个人
。”
“母亲病没有拖太久，半年学还没上完，她就走。她去世那天，坐在病房外，看家里个老保姆抹眼泪，很奇怪，心里竟然有种不真实感觉。”
许瑞溪问他：“你哭吗？”
文斓摇头：“很多人都问为什
不哭，不是不难过，只是对她离开这件事接受得慢些。而等到后来年长，在开家长会时没有母亲来，回到家里没有人嘘寒问暖时候，才终于缓过神来时，她再也不会回来，但这时，已经失去哭泣时机和理由。”
“爸爸和欣姨来看过？”
“嗯，他们听说你生病，早就来。”
许瑞溪窘迫地抓抓头发：“生病时候不好看啊……他们有说什吗？”
文斓温柔地帮他把头发梳理整齐：“他们很喜欢你，听说你生病，他们都很着急。”
“真？”
察，晚上可能还会反复，别大意。”
许瑞溪眼巴巴地望着孙大夫，欲言又止。
文斓看出他心中所想，替他问道：“宝宝没事吧？”
“嚯，还知道自己肚子里揣着个呢？”孙大夫没好气道，“千叮万嘱说要小心身体，不听，死活不听，看下次真出事你们怎办，哼！”
孙大夫骂声虽然不中听，但许瑞溪却莫名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事，小家伙八成连带遭罪，心里既愧疚又害怕，此刻要是医生拍着胸脯跟他保证孩子没事，他反而不放心。
说到这里，文斓低头自嘲般笑下，注意到自己手不知道什时候被许瑞溪握紧，他覆手反握住：“所以，难过时候，能哭出来就哭出来吧，这是每个难过人特权。”
许瑞溪红眼看着他，片刻后，伸手做个抱抱动作。
文斓然，移开餐桌，将他紧紧拥进怀里。
许瑞溪哭声很小，但眼泪却异常凶猛，直接打湿文斓半个肩膀。
文斓直拍着他后背，细细亲吻他鬓发：“有在呢，爸
“真。”文斓撑起病床前小餐桌，把保温盒拿来，打开盖，“看，老鸭海带汤，蔬菜蘑菇汤，酸辣墨鱼汤，水果羹，荤素鲜甜都有，你想喝哪个？”
许瑞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汤，终于确信文斓没对他说假话。
文斓帮他把汤倒进小碗里，慢条斯理地说：“过去事情就不要再想，你看，还有这多人关心你不是吗？”
许瑞溪眼眶有些热。
“你想听小时候事情吗？”文斓说。
“谢谢你，孙医生。”许瑞溪诚挚道。
等医生走，文斓给许瑞溪塞个抱枕，扶他坐起来。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文斓用湿毛巾帮他擦脸，“不舒服定要说出来。”
许瑞溪摸摸肚子，摇摇头：“还好，就是小家伙有点闹。”
文斓把手覆上去，感受会儿，轻轻笑：“是饿吧，刚刚爸爸和欣姨来过，给你带些汤，要喝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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