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渊目十行,匆匆看完他“实验稿”,心中已然信七八分。他在楚熹年面前倾身蹲下,意味不明问道:“你深夜来此,就是为验毒?”
“不是,”楚熹年抖抖袖袍,慢慢摇头,“是来窃取将军府机密,被九庸抓个正着,将军最好将就地斩杀,免得后患无穷。”
谢镜渊闻言拧眉,眯眯狭长眼,声音恼怒:“楚熹年,你真当舍不得杀你是不是?”
舍不得……?
楚熹年听见这三个字,疑惑皱皱眉,却也没太过纠结词意,很快抛到脑后:“将军要杀便杀吧,绝不还手,反正纵活下来,也只剩被怀疑份,他
楚熹年直是淡笑如云人,何时有过这情绪反常时候。云雀立在旁,深深埋着头,连声都不敢出。
九庸拧眉急道:“将军,您千万不要听他蛊惑——”
谢镜渊却抬手打断他,冷冷出声:“去,把万大夫请来。”
他手中捏着那叠纸,险些攥烂。倘若楚熹年说话为真,那他谢镜渊岂不是白当年蠢货,险些被人毒死都不知道。
谢镜渊脸色难看,见九庸不动,声音阴鸷斥道:“还不快去!”
,他仿佛是故意,做许多引人怀疑举动,片刻后才反问道:“将军这是在怀疑?”
谢镜渊紧盯着他,脸上面具色泽冰冷,墙头撒下阴影将整个人分割成两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将军若是真怀疑,尽管处置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熹年说这句话时,慢慢敛去笑意,看起来罕见沉默与安静。他从袖中取出摞纸册,上面写满密密麻麻字。
“见将军为旧疾所扰,日益难安,心中担忧,恐有人下毒加害,便对屋内摆件进行查验,谁曾想却与外间碧梗树有关……”
刚才直紧绷心,却不知为什松下来。
九庸闻言只得领命去请大夫,经过云雀身边时,却见那死丫头对着他做个鬼脸。气不打处来,却只能咬牙忍下。
九庸领着人走,庭院顿时空大半。
楚熹年也不在意地上尘土,掀起衣袍席地而坐,头顶恰是大片碧梗树荫。他随手捻起粒掉落在地上黑果,自言自语道:“将军还是莫要信话,是刺客,不仅要偷窃将军机密,还会害将军性命,嗯?”
他说完笑笑。今夜无月,楚熹年身白衣,皎洁却远胜天边圆月。
他每说个字,谢镜渊脸色就变分,到最后嘴角笑意渐渐消失,变得阴沉骇人。
楚熹年顿顿,继续道:“然而并不能确定根源是否真在此,听人说将军从前住在余痕阁,便想来看看此处是否也栽种碧梗树,结果被误会成刺客……”
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摇曳,庭院内种着碧梗树又悄无声息落下许多不知名黑色果子,滚落地。
楚熹年说完叹息声,声音低沉,似乎真很心寒:“知将军直存疑,怀疑是晋王人。可无心党派之争,只想与将军好好过日子罢,没想到终究是痴心妄想。”
他说完,将手中摞纸递给陷入怔愣谢镜渊,勉强笑笑:“可还是希望此物能解将军身上毒,至于刺客事,将军若不信,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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