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
楚熹年依旧没有要离开意思。他睨着谢镜渊在黑暗中模糊不清面容,不知在想些什,只觉双腿如灌铅似,怎都迈不动。
谢镜渊见状,嘴角弧度终于缓缓消失。他从床上坐起身,离楚熹年挨得极近,呼吸交融间满是片朦胧暧昧。
谢镜渊狭长眼盯着楚熹年,右脸冰冷面具险些挨到他脸,字句,声音低沉问道:“你就不怕?”
怕?
楚熹年不知是该收回手还是不该收回手。他在床边缓缓落座,指尖摸索到面具边缘,还没来得及做些什,就忽然被谢镜渊攥住手腕:“别动——”
他指尖凉得沁骨,声音也是沙哑,带着几分警告。
楚熹年先是顿,而后不甚在意笑笑:“……将军今日为何又戴上面具?”
谢镜渊不语,闭眼偏头避开他视线,声音冷冷:“睡你觉去。”
楚熹年这个时候莫名想起人性本贱四个字。他总担心谢镜渊与自己睡在起,今日连睡榻上理由都编好,可对方竟没再纠缠。
楚熹年还没想好该怎回答。他原以为谢镜渊又会挤过来与自己睡在起,但没想到对方什都没说,言不发进内室。
帐幔层层叠叠落下,将里面情景遮大半,当谢镜渊吹灭灯烛后,更是什都看不清。
“……”
楚熹年个人坐在榻边,许久都没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见内室陷入漆黑,他慢半拍躺上榻休息,但不知为什,睡意全无。
他不自觉注意着内室动静。
照,甚至可以说从来不照。
没有为什,大概他自己也不想看见那张脸。
银色面具静静搁在桌角,镜中男子面容就那毫无遮掩,bao露在空气中。左脸如玉无瑕,右脸却遍布着道道纵横伤疤,在明灭不定烛火下显得阴森而又鬼魅。
谢镜渊盯着镜子看许久,而后缓缓闭眼,无意识摩挲着右脸上伤疤。这瞬间,他似乎想起什往事,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都没动过。
说不清是恨还是怨。
楚熹年终于回神。
说不清为什,心中竟有些空落落。
谢镜渊见他不动,终于在黑暗中睁开眼,勾唇冷笑,声音讥讽:“你再不走,就当你想和起睡。”
他话音落下,楚熹年却没反应。
秒,
两秒,
不知过多久,只听里面忽然传来阵细微响动,楚熹年下意识掀开被子坐起来,皱眉道:“将军?”
事实上谢镜渊只是翻个身:“……”
楚熹年久听不见他回答,直接披外袍走进内室。他摸黑走到床边,只能隐隐约约瞧见抹起伏人影,下意识伸出手摸索:“将军?”
说话间,他指尖忽然触碰到某个类似面具冷硬东西,不由得顿。
“……”
楚熹年看着他背影,莫名有些担忧,皱皱眉:“将军?”
“……”
谢镜渊没有回头,他从铜镜中看见楚熹年又坐在外间榻上,听不出情绪出声问道:“你确定你要睡在外面?”
楚熹年不语,谢镜渊便算作默认。他缓缓拿起面具,言不发扣在脸上,遮住那半面交错纵横疤痕。
自楚熹年来后,他晚间睡觉就没再戴过面具,如今不知为何,又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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