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闻言心里咯噔,立刻出列跪地请罪:“儿臣该死,昨日已经募银七万两,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户部,只是……只是……”
晋王贤名在外,惯做好人,当朝指责太子故意阻拦不是他作风,故而吞吞
楚熹年从后面将谢镜渊揽进怀里,声音带着笑意,好似在说悄悄话,低低叫他声:“兰亭……”
谢镜渊不着痕迹竖起耳朵,以为他要说些什,然而楚熹年却什都没说,只是抱着他蹭蹭,然后睡着。
黑暗中,他将张纸悄悄塞到谢镜渊枕头底下。
“……”
翌日太极殿早朝,百官齐聚。太子将连日来募粮名单呈递给燕帝,拱手道:“禀父皇,儿臣不负所托,已将北地蝗灾所集银款悉数清点,请父皇过目。”
谢镜渊支着脑袋躺在床上,见楚熹年对着那些纸描描画画,全神贯注。百无聊赖伸长手,拨弄着帐帘上坠下流苏。
“楚熹年……”他懒懒出声。
楚熹年抽空看他眼:“嗯?怎?”
谢镜渊对他勾勾手指:“你画那些人不人鬼不鬼东西,还不如画本将军呢。”
楚熹年没说话,垂眸掩住眼中闪而过笑意:“将军就不怕将你画成鬼?”
想把碑上名字划掉,楚熹年轻飘飘句话就帮他转移目标,直接攻击太子。
三十八?
呵……
太子嫌难听,楚熹年也嫌难听。
太子后悔把功德碑搬过来给他们炫耀,立刻催促侍从把东西搬走,火烧屁股似离开将军府。
燕帝近日缠绵病榻,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闻言勉强打起精神看眼清单,却见上面数额之巨令人惊诧:“嗯?”
燕帝有些不可置信:“这些都是你募捐来钱粮?”
旁老太监悄悄上前解释:“陛下,您近日龙体抱恙,不知外头情况……”
语罢将太子所造功德碑事详细说遍。
燕帝这才恍然,将募捐名单仔仔细细看遍,然而总感觉漏什,这才发现名单上诸王都在列,就是没有晋王名字,眉头下意识皱起来:“晋王,怎没有你名字?”
谢镜渊闻言只当他不愿意,嘁声转身背对着他,盖上被子睡觉。
楚熹年在后面静静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半晌后笑笑。然后从桌旁抽出张白色宣纸来,也没用毛笔,以指尖沾点薄薄墨水,开始描摹起来。
名男子风流容貌在纸上渐渐成形,眼尾上扬,带着三分讥诮,三分笑意。赫然是谢镜渊。
楚熹年犹豫瞬,并未添上那纵横交错伤疤。盯着看片刻,然后慢慢拭净指尖,将纸上墨痕吹干,小心叠起来。
他解开外袍,随手搭在矮榻上,朝着内室走去,然后轻车熟路爬上床。
谢镜渊站在后面,抛抛手中石头。在黑夜中对准太子,嗖声掷出去。只听声惨叫传来,瞬间惊哑蝉鸣。
太子隔墙怒骂:“谢镜渊!你这个挨千刀!”
谢镜渊嗤笑声,直接转身进房内。
楚熹年没忍住叹口气,已经有个不省心,现在又来个。
夜色渐深,楚熹年却并未休息,而是将方才画出摞黄纸翻来覆去,思忖着该如何将效果最大化。手边蜡烛燃烧过半,昏黄光亮也渐渐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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