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点滴流逝着,很快便到入夜时分。燕帝见天色暗沉下来,外间树影倒映在窗户上,好似只只身形扭曲鬼怪,额头冷汗涔涔。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燕帝挥手,老太监便立刻领会,将那些佛僧都驱赶出去。殿内时间只剩下几名贴身伺候奴仆以及晋王。
周温臣带兵守在殿外,以防不测。
玄业平行走江湖多年,施法念经这种把戏还是会些。他将拂尘扬,在殿中间踩着八卦步开始作法,闭目疾走,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念是什。
他每走过处,袖袍挥,那门窗上便多张黄色符纸。等二十圈八卦步走完,殿内已经被贴得满满当当。
玄业平高声念句道号,而后在殿中央盘膝而坐,因为刚才番剧烈动作,后背衣襟汗湿大片。他闭目对燕帝道:“此殿中妖邪太多,藏匿不出,贫道便在此镇压。待到入夜时分,阴气最甚,必让他们现出原形。”
晋王听见通传,迈步将玄业平带入内殿。他掀起衣袍下摆,跪在柔软团花地毯上,俯首叩拜,并不敢看夜之间仿佛苍老数十岁燕帝:“儿臣拜见父皇。”
玄业平跟着叩首:“贫道玄业平,见过陛下。”
燕帝勉强抬抬手,示意他们平身,目光落在玄业平身上,皱皱眉:“晋王,这便是你带来能人异士?”
晋王颔首:“回父皇,儿臣听闻宫中邪祟入侵,忧心忡忡,恰好玄道长精于此道,便将他带入宫中,为父皇排忧解难。”
燕帝在老太监搀扶下从床上坐直身形,双眼浑浊老迈,紧盯着玄业平,带着帝王独有狠辣凉薄:“你当真能替朕驱除邪祟?”
这是楚熹年临走前交代过他话,施法定要晚上才能奏效。
看出来,燕帝不甚满意。他脸色阴阴沉沉,很可能已经在怀疑玄业平是个江湖骗子。晋王见状心知不好,赶紧出声打圆场:“父皇,儿臣从前在古书上也看过,说那些妖魔喜暗避阳,只有夜间才会出来游荡。玄道长是有大神通人,还请父皇信他次。”
燕帝到底还是给晋王几分薄面:“也罢,朕便等到入夜,倘若还毫无动静,这个江湖术士直接给朕拉下去砍。”
晋王不敢反驳,连声应是。
玄业平在心中悄然为自己捏把汗,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继续盘膝打坐。
玄业平被燕帝盯得脊背发寒,不由得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泄露眼底紧张:“贫道近日夜观天象,见紫薇星弱,龙气损淡,皇宫方向邪气冲天,而源头正是陛下寝宫……”
他语罢将手中拂尘扬,指着殿内边边角角道:“那些邪祟就藏在这里。”
玄业平此言出,将殿内宫女太监都吓跳,股凉意顺着脚底板直接蔓延到头顶。他们略有些紧张左顾右盼,好似真有什不干净东西在暗中盯着他们似。
燕帝不知是不是也被吓到,喉间忽然发出阵剧烈咳嗽,过好半天才喘匀气息,他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还不赶快施法替朕驱邪,若能成功,金银爵位,朕必有重赏!”
玄业平摸摸怀里藏着摞黄纸,心中踏实些。他俯首对燕帝道:“还请陛下屏退四周念经佛僧,贫道这就施法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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