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想说些什,但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好似外间急急风雨,正在渐渐归于平静。末忽喷出大口鲜血,瞪眼看向前方,维持着那个浑身紧绷姿势许久未动,片刻后,趴在地上不动。
众人俱都被眼前情景吓傻。
过许久,老太监才壮着胆子上前
死在面前这个狼心狗肺人手里!
他指着燕帝痛骂,声嘶力竭:“你心是石头做,孤不是!”
太子用力捶着自己胸膛,悔痛交加:“孤以前有师父!有挚友!有母后!是你毁这切!”
“你杀谢壁!你杀母后!现在还想杀镜渊!你要死便死,这皇位爱给谁就给谁,孤点也不想要!孤不要你听明白吗!”
“你知不知道孤多恨你!孤多恨你!孤点也不想当你儿子,孤去当乞丐、去当罪奴,也不要做你儿子!”
“心慈手软,如何成大事?!”
太子还是没动,眼睛悄无声息红。
燕帝动怒便咳嗽不止,撕心裂肺,好似要将肚腹里五脏都咳出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可知谢镜渊在军中人脉多深……朕活着尚且能压制二……等朕百年……你初登皇位……资历浅薄……他若有二心……这天下你守得住吗?!啊?!”
无论过往如何,起码燕帝此时是真为太子考虑。他竭力咽下喉中腥甜,急切等着太子回答,然而直安静跪在地上太子却忽然将手中酒杯狠狠掷在地上——
“嘭——!”
太子忽然箭步上前,用力攥着燕帝肩膀,双目赤红盯着他,字句神情凶狠道:“孤日后会儿孙满堂,孤日后会挚友成群,孤会比你快活百倍千倍!你带着你皇位皇权进棺材,日后虫蚁啃食,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你!”
他滚烫眼泪大滴大滴掉落,掉在燕帝手上,掉在锦被上,烫得让人心慌。
“你杀忠臣,灭贤妻,孤就算死也要让天下人知道你肮脏往事,你会遗臭万年,你会受世人唾骂!”
随着太子字句道出,燕帝口气梗着上不来,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他双目外凸,颤颤巍巍指着太子,似乎想说什,却连句完整话都吐不出来:“你……你……”
太子松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燕帝指尖颤抖,似乎想攥住他衣袖,面庞瘦削苍老,神情狰狞,好似要择人而噬,身形因为过度前倾而噗通声掉下床,喘着粗气:“你……你……”
酒杯砸在地上,发出嘭声巨响,毒酒溅地。然后滚动两下,轱辘没入角落阴影。宫女太监俱都吓跳,齐齐跪地请罪,胆战心惊。
燕帝也被太子突如其来动作吓到。他震惊抬眼,却见太子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红着眼眶步步后退,离自己越来越远。额角青筋,bao起,好似头发怒狮子。
太子缓缓抬手,指着风烛残年燕帝字句道:“你自己薄情寡义,也想让孤跟你样薄情寡义!你自己恩将仇报,也想让孤跟你样恩将仇报!你自己众叛亲离,也要孤和你落得样下场!”
“孤不要!孤不要!”
太子眼中都是恨。他想起谢壁,那个唯不嫌他愚笨,将他视为亲子对待师父,他想起皇后,那个给他做糕点,缝衣裳母亲,但是这些人都死,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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