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度悄无声息又降1%。
孟舟山动作滞,几秒后才恢复正常。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东西轻挠下,连带着心跳都漏拍。
“嗯。”
孟舟山应声,喉咙有些发紧。他继续有下没下给他按着腿,快到大腿根部时候,慢慢把手收回来。
孟舟山拉过旁被子,盖住隋月声腿,把被角压得严丝合缝。他扶扶有些滑落眼镜,永远都是那沉稳可靠:“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打你。”
隋月声只要天坐在轮椅上面,就永远也离不开这栋危楼,就像被铁链束缚住脚腕飞鸟,只能徒然振翅。
当他终于有天可以站起,双脚落地瞬间,却是由个牢笼走向另个牢笼。
隋月声说完就不吭声。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会对孟舟山说那些没头没脑话。他静默瞬,拿起桌上药盒,正准备盖上,另只手却忽然接过去,耳畔响起道低沉声音——
“有人打你,当然要躲,为什不躲。”
孟舟山接过药盒,从里面挑小块药膏,在掌心揉热,然后握住隋月声冰凉小腿,有下没下替他轻按着。他指尖比隋月声更为修长有力,在细腻皮肤上轻轻摩擦,依稀还能感受到指腹薄茧。
孟舟山闻言愣瞬,却见隋月声认真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开玩笑意思。那两条腿,bao露在空气中,本就毫无温度,在寒气袭人夜色下愈发冰凉。
孟舟山没有答应,说不出原因,他竟有些不敢去看少年那双白得有些晃眼腿,偏头移开视线,温声哄道:“自己抹好吗,给你买台新电脑?”
他不知道隋月声喜欢什,但现在年轻人好像都喜欢用电脑打游戏?
隋月声却摇摇头:“不要新电脑。”
他不知在想些什,低头摸摸自己伤痕累累腿,那些陈年旧伤边缘泛白,细摸上去凹凸不平,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名19岁少年躯体。
孟舟山很少讲大道理,因为懂人自然懂,不愿懂人强行灌输也没用。他隐隐感受到隋月声心底挥之不去阴郁,斟酌着道:“月声,你才十九岁,你以后路还很长……”
可为什,才十九岁就要经历这多,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是
是隋月声让孟舟山帮忙揉药,可等对方真揉起来,他反而不自觉往后缩缩。孟舟山微微用力,把他拉近,语气无奈:“不是要帮你揉药吗,躲什?”
掌心顺着小腿往上,轻覆在大腿上。药膏逐渐融化,在细腻皮肤上有些打滑,散发着淡淡中药香。孟舟山竭力忽略那些伤痕,低头按得认真,金边眼镜在灯光下闪过抹流光。
他肩膀近在咫尺。
隋月声盯着看半晌,忽然悄无声息靠过去,闭眼轻蹭两下,然后就没任何动作:“叔叔……”
他什都没说,声音糯糯,像在撒娇。
隋月声忽然低声问道:“叔叔,腿是不是很难看?”
孟舟山没有说话。
隋月声笑笑:“刚开始坐轮椅那段时间,很怕腿会受伤,舅舅喝醉打时候,直躲……”
“他说反正都没知觉,有什好躲,然后……然后就再也没躲过……”
又或者不是不想躲,而是无力去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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