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看看碗中褐色药汁,心想确实没办法,中药都很苦。他从袖子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装着几片腌制好杏脯,还是前些日子去镇上打听容正青判决消息时买。
容宣给姬凡嘴里喂小块杏脯,味道酸酸甜甜,很快压下中药苦涩:“苦也没办法,还是得喝。这样吧,你喝口药,给你吃片果干,怎样?”
这可是他私藏小零食。
姬凡也不知为何,盯着容宣静静看片刻,然后无声点头。他口药,口杏脯,最后将那碗药喝完,自言自语道:“你大抵是第个这照顾人……”
容宣闻言动作顿,险些以为他恢复记忆:“为什这说?”
姬凡见状指尖轻动,慢半拍握住他手,然而下秒就被对方俯身从水中抱起。水声哗啦作响,不仅打湿衣服,也打湿地面。
“床上有干净衣服,你自己换还是帮你换?”
姬凡到底是卿子,他竭力忽略容宣灼热胸膛,用手挡在身前,摇摇头:“自己换。”
容宣闻言也没拒绝,想起炉子里还煎着药,把人抱到床边,安置好之后就转身出去。
姬凡见床榻上放着套干净衣衫,料想是容宣,便拿过来自己换上。没过多久容宣就端着个瓷碗走进来,里面装着漆黑药汁,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界,那最好从律法条议入手,这样才能看看有什空子可以钻。
姬凡:“你怎不看经书史籍?”
容宣:“不想看。”也看不懂。
姬凡:“外面女子是你母亲?”
容宣莫名觉得姬凡像查户口,看他眼:“嗯。”
姬凡说:“只是感觉……”
“都说人就算失忆也会记得最牵挂东西,可什都不记得,可见没什可牵挂……”
他不记得北燕风雪,也不记得周国皇室波谲云诡。只记得周身那种如影随形孤寂,哪怕失忆也未曾抛却,仿佛数十年如日都是这活。
容宣闻言时不知道该说什,心想难道这就是卿子第六感?还挺准确。他
“喝吧,村里大夫给你开药。”
容宣总是对那个赤脚大夫持怀疑态度,也不知道这碗乌漆嘛黑药到底能不能治病,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姬凡喝口,无意识皱起眉头,连带着眉心中间点朱砂痣也细长尖锐起来,低声道:“好苦……”
容宣闻言愣瞬:“苦?”
姬凡在原著中被轩辕清剑斩下右臂,吭都不吭声,现在竟也会为碗药喊苦?还是说因为失忆缘故,所以,bao露出真性情?
他们问答间,浴桶里水已经逐渐失温度。姬凡扶住桶沿,艰难想站起身,然而稍用力便牵扯到伤口,脸上血色尽失。他无声咬牙,准备再次聚力,眼前却忽然多出只骨节分明手,紧接着头顶响起容宣熟悉声音:“怎不叫?”
容宣不知何时弃书走过来,他似笑非对姬凡伸出手道:“扶你?”
他很乐意为美人效劳。
这个时代卿子地位并不见得会高到哪里去,他们虽然可以孕育子嗣,但生育率并不高。甚至因为身体强壮,不似女子柔弱,动辄便会受到夫君打骂,沦为撒气对象。
像容宣这温柔,倒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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