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桑非晚只好装出副害怕模样,悄无声息抱住百里渡月肩膀,把脸贴在对方耳畔,微微蹙眉,状似忧心道:“城主,这是什地方,怎阴森森?”
百里渡月微不可察挣扎瞬,但又安静下来:“地牢。”
哦。
桑非晚叹口气:“非晚心善,胆子小,生平最见不得血。”
百里渡月感受着周遭蚀骨寒意,以及身后传来温热,忽然感觉自己正身处悬崖,念人间,念地狱,闭闭眼:
桑非晚还以为要送人皮呢,笑笑:“城主送,自然都是好。”
百里渡月闻言袖袍拂,直接从地上起身,然后慢慢对他伸出手。后者见状顿顿,握住他手借力从地上起身,却听百里渡月道:“随本城主去地牢走趟。”
牢者,囚也。
自古都不是什好地方。
苍都王城下面修建着座用千年玄铁浇筑而成地牢,平日用来关押奇珍异兽,妖魔鬼怪,故而阴气冲天,寒意袭人。
百里渡月:“那你可知违背本城主是什下场?”
桑非晚微微勾唇:“剥皮。”
“不,”
百里渡月闻言竟是缓缓摇头,容貌落在阴影中,莫名显出几分怪诞阴郁,有那瞬间,桑非晚甚至觉得另外个人格出来。
百里渡月意味不明开口,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腐朽而又阴暗,带着潮湿冷气和血腥味:“树无皮难活,人无皮即死。桑非晚,你知道吗,剥皮其实算不得什酷刑。”
刻静谧。
“……”
桑非晚抱着百里渡月侧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不定,慢慢平复着呼吸。掌心落在百里渡月后背,有下没下轻抚着,看起来慵懒而又闲适。
百里渡月也有片刻失神,他怔怔盯着头顶雕花梁柱,觉得自己定是疯,否则怎会和个凡人如此亲密。
个普通、毫无背景凡人……
当桑非晚和百里渡月起步入地牢时,入目就是条幽暗甬道,远处尽头传来阵幽咽哭泣声音,夹杂着狼嚎以及各种妖兽嘶吼,好似人间炼狱。
百里渡月侧脸被两旁用来照明篝火覆上层橘色,他偏头看向桑非晚,琥珀色眼眸便凭空多两簇幽暗火焰:“如何,你可敢进去?”
桑非晚敢。
因为这个地牢就是他写出来。
但他觉得正常人第次来这种地方都会怕,自己太平静好像也不好?
他静静注视着桑非晚,想看看对方会有什反应。
然而桑非晚什反应也没有,他只是在思考百里渡月为什会忽然和自己说这个。
百里渡月忽然没头没脑开口:“不日便是中州帝君寿辰之喜,你说本城主送什贺礼为好?”
桑非晚思索瞬:“画?”
百里渡月摇头,睨着他:“两张狼皮如何?”
个寿命短暂,凡人……
百里渡月思及此处,忽然个翻身将桑非晚压在下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复杂,带着让人看不懂纠结迟疑。
而桑非晚也被百里渡月反常举动弄愣瞬,他睨着对方肩上滑落发丝,伸出指尖懒懒拨弄番,笑问道:“城主?”
百里渡月盯着他,言不发,许久后才终于出声:“你可知本城主修是无情道?”
桑非晚顿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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