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梦里每个细节、落下每场雨。】
【甚至能回忆起树梢震颤每声蝉鸣,烈阳落在身上时每寸温度。】
【它那真实,却又那虚无,像烧滚水,沸腾过后就是无休止寂灭。】
【这场雨过后,切就都结束。】
【烈阳不会再拥有那灼热温度,繁茂绿树也会因为秋天到来而干枯发黄,回想这生,长且无尽,故事却又太短,们终将离开这个世界,像树叶从枝头掉落,像阳光斜移藏入高楼……】
明昼听着外面雨声,慢慢抱紧自己怀里猫,这是今年夏天最后场雨,似乎也代表着什东西结束。
他平静万分,没再哭过,活得比所有人都正常,甚至已经忘记时间流逝,只觉得能维持呼吸就好。
明昼已经有很长段时间没有再写过日记,那本黑色封皮本子静静躺在抽屉里,已经落灰。
明昼把猫放到地上,然后慢慢走到卧室,他像从前样坐在书桌边,打开那本日记,在淅沥雨声中在纸上落下个个孔洞——
【这是今年夏天最后场雨。】
罩其中,只剩下片清冷空荡街道,霓虹灯闪烁交错,照亮从上方飘落雨丝。
“18日夜间到19日白天,部分地区将有局部中雨,24小时雨量为10~19毫米,专家提醒关注雨雾天气对交通、航运等行业影响,这场雨或是今年夏季最后场雨……”
楼上户人家正在看天气预报,屋主是名头发花白老大爷,因为耳背,每次都喜欢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万籁俱寂时候,楼上楼下都能听见。偏偏老人唯女儿在几个月前跳楼z.sha,邻居也只能体谅忍耐几分,不敢上门找麻烦。
明昼恰好住在楼下。客厅没有开灯,他身形笼在片暗色中,不细看甚至察觉不到存在。他好似在等待什,偏偏什又没等到,只有只猫儿安静蜷缩在他腿上,有下没下轻晃着尾巴。
萧今昂离去之后,明昼生活又恢复到从前样子,那平静,那沉寂,犹如滩死水,再也不会泛起任何波澜。
明昼停顿许久,才终于落下最后句话,因为太过用力,指尖
明昼低着头,垂眸时候依旧那温和儒雅,外人从未见过他红眼样子。
【从未想过遗忘,可它已经快要结束。】
明昼握笔手有些抖,他不得已用左手紧紧攥住自己手腕,如此平复片刻再继续书写。月色倾洒在纸张上,看不见任何墨痕,只有片千疮百孔洞。
【曾经做过个梦……】
【梦里天光乍亮,晴日如蓝,那是从来不曾触及到景色……】
他还是和以前样,上班,下班,除非必要,很少出门。唯有所区别,大概就是养只猫,但那只猫也不爱出门,总是静静趴在窝里。
楼上天气预报声消失,白发苍苍老人关掉电视,迈着蹒跚步伐走到阳台,边嘟囔着收衣服,边抱怨女儿懒惰。
他得老年痴呆症,忘自己女儿早已死去,几个月前就从他所站那个位置跃而下。
他有时甚至会忘自己有个女儿,忘记自己名姓,在附近走丢后,又被警察送回来。
遗忘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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