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什都听不到,与人相撞也是迷迷糊糊地道歉,直到找到处角落,才浑身疲力地靠着墙,抖个不停,很久,压抑在眼底泪才争先恐后跑出来,蹲下来无声地大哭。
真能再见到温司吗?
还会有人像温司样对说,是他们错吗?——
短暂光熄灭。
可是接下来三天,温司情况直在恶化,顾佳在电话里声音也日比日萎靡,第五天,温司终于苏醒,顾佳瞒着所有人,偷偷带着溜进病房。
仅仅只是几天,温司就孱弱得连说话都费劲,他还是那温柔地看着,对说,“宋槐,你走吧,不要再回来。”
温司倒,没有人可以再庇护。
不敢在温司面前哭,对着病患哭是很晦气事情。
所以勉力地笑笑,说,“会等你好起来,们会再见。”
温司是很会把事情藏心里人,也从来不会抱怨什,但和陈姨等人都很是为他抱不平,温父这种行为,无异于已经接受温司活不过三十岁荒谬言论,这才急着找下个接班人。
可除干生气,也并无办法,很久以前就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那是个大雪天,花园里大部分花都凋谢,正在跟花匠探讨今年春天应该栽种什花,通电话打断私宅宁静,很快,温司病发入院消息就闯入耳朵。
最坏事情还是发生。
陈姨自幼照顾温司,急急忙忙收拾东西要到医院去做看护,急得六神无主,求陈姨带上,她看眼,欲言又止,知道她是怕温家人看见,不愿意她为难,就仍在私宅等着。
温司原来早为做好打算,温家要送他出国治疗,顾佳会随行,他们两个走,无论是谢家还是王家,都不会放过,如果想要像正常人样活下去,除隐姓埋名地离开,别无他法。
当晚,顾佳送上飞机,她给新身份证还有十万现金,再三嘱咐定要藏好,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自己身份。
出奇冷静,与她紧紧拥抱,“佳佳姐,等你们回来。”
顾佳眼圈很红,她伸手捏捏脸,哽咽得说不出话,这两年她真心把当弟弟看待,能认识她和温司,是毕生最幸运事情。
不想她担心,催促着她快回去照顾温司,自己转身进候机厅。
整个人都丢魂魄般,坐立难安,像在油锅里被煎炸,好会儿才想起来打顾佳电话。
顾佳声音难得不若平时那镇定,她说,“温司情况不太好,现在还在急救,宋槐,”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有点怕”
打断她,“不会,现在医学那发达,温司不会有事。”
说得这言之凿凿,可颗心却被抛上空又狠狠往下丢,如此反复,怕得有点想吐。
如果可以话,愿意用命换回温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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