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蒙着口罩,詹正星认不清来人面容,但认得清来人身段,认得清来人发色。本就心虚几天他迅速“心领神会”地知晓乔奉天意图,把外卖盒外室友怀里推,“帮、帮拿下!”,紧接着后撤两步,转身就撒丫子往听雨湖方向跑。
“跑?!”乔奉天拔脚跟上。
余下不明就里室友面面相觑,原地瞻望两人前后背影。
甲友皱眉,“什玩意儿?猫逮耗子?”
“谁知道。”乙友掂掂外卖盒,笑得意味不明,“挺着胯下二两
乔奉天见他不答,也闭口不再多问,侧头看点滴瓶里药液滴滴答答已经没去半瓶。
三瓶吊完,吕知春嘟着嘴巴睡沉。还剩三瓶水,得缓几个小时再吊。乔奉天蹑手蹑脚合病房门,去厕所上层粉底,重戴回口罩。
下楼走到利院正大门,伸手拦今儿第三次出租,“师傅,利南大学。”
利南大学是利市人骨子里底气。学校百年校史,是中共部委直属全国重本,名满全国。挤破头想考进来芸芸学生多不胜数,能攀上这座象牙之塔人,却寥寥无几。
但读书头脑和人格品行挂成正比绝非必然,乔奉天现在比谁都相信。
也不听。”吕知春抿抿嘴,“那、那玩意儿也是他放进去,当时他说弄着玩儿结果看弄不出来,穿衣服就走让自己回去解决,说没关系能弄出来……现在想全是放屁。”
“小子照片有?”倒是看过李荔偷拍,可看等于没看。
吕知春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顺手掏出自己手机,“Bluded上他有发自拍给你……靠他把好友删。”吕知春不甘心地飞快戳捣着键盘,“找到,这儿有。”
乔奉天往屏幕前凑,眼看清这个詹正星——圈儿里能评个中等偏上,浓眉细眼,天生南相,唇周还无比骚包地养圈深青色细小胡渣。隐约觉得不眼生,确实来店里理过发。
没记错话,还不开眼地聊骚过自己。
乔奉天目精准明确——不抬杠,不闹事儿,抓着詹正星就是顿揍。怕原前学几年柔道镇不住场子压不住台面儿,还短信嘱咐杜冬候场,随时准备增援。
出租绕听雨湖转个大圈儿,直接开去新区侧门。乔奉天付钱下车,时觉得自己是头脑发热火烧天灵盖,可原地转两转,想起吕知春病怏怏模样,还是气得牙根痒痒。
詹正星猜也是个出门不瞧黄历倒霉货色,打饭菜正和室友结群回寝,脚步顿,说笑着就和径直找去29栋乔奉天迎头打个结结实实照面儿。
“成。”
隔着段不过十步间距,乔奉天攥攥拳头,下子就乐,“得来全不费工夫?
“乔哥。”吕知春按熄屏幕,低头笑下,“你说是不是这圈儿里人基本都不走心都走肾啊?是不是忒傻忒无知啊?”
心尖上嫩肉像给麦芒顶刺记。乔奉天不能闭眼装瞎笃定无疑地说句“不是”,对着吕知春,又没办法开口说“是”。
于是转移话题,换个方向。
“小春,能问问……你才19岁,为什在外面打工不回家?”
吕知春微不可查笑容立刻隐精光,沉默地把视线移向光秃秃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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