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忍不住往车里瞧,车窗反光,屁人影儿也瞧不清。
“你呢,怎这在这儿碰着?”
“家是郎溪,边儿上小村,很小,你可能没听说过。”乔奉天讪讪笑下,拨弄下浅色刘海。
“见花忆郎面郎,分家渡越溪溪?”说完顿觉自己是在卖弄,忙又笑笑接着说,“名字很好听,你家。”语调平和不徐不疾,也不刻意造作,是句令人舒心夸赞。
听人这说,乔奉天是第次。
隔着几米就冲人礼貌微笑:“您好,麻烦请问下,知道去月潭寺怎走?”
乔奉天正是心绪不平,眉头微皱。听有人走过来问路,脸色也不见和缓,啧下嘴巴,手往后指,“顺着这条路……怎又是你?”
没过脑子,不大礼貌句话就这顺嘴脱出。
郑斯琦推推眼镜,又走近几步,睁大下眼睛,忽笑开,“你,你头发换颜色,都没认出来。你,你,你……”
你你你半天,句话僵在嘴边,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他叫什。
说。”
这是铁心要走,谁拦也不好使。
郑斯琦握着方向盘,关车里暖气,给后座儿小枣儿递盒洗好草莓,包舒化牛奶。
车是往鹿耳山去,目地是月潭寺,特意起个大早。
说起来,郑斯琦家都不信佛,不是郑斯仪塞单位赠两张香火门票,枣儿又吵着闹着要出门看人玩儿,他倒是宁愿在家里闷头睡觉。老远从利南开到鹿耳,油损不提,沿途街景就够小丫头折腾掉大半精力。
“爸爸!爸爸!”
郑彧兀自开车门,踩着雪亮粉红小皮鞋,兜着依旧高矮,歪正辫子,路小跑过来。柳枝似柔韧纤细胳膊,对着郑斯琦环腰挽:“你聊太久啦!等急。”
看突然蹿出来个不大孩子,乔奉天愣下神。瞬间又迅疾反应过来,是郑斯琦女儿。
“枣儿。”郑斯琦摸摸她脑袋,“叫声好。”
郑斯琦每次穿衣,在乔奉天看,都极有搭配而简洁合理。看惯利南老师皮带在啤酒肚上高扎恨不能当项圈勒脖子上,乍看郑斯琦,舒心大方。
今儿是双面绒深驼色大衣,长至膝窝,面料厚重而微微硬.挺。里面件纯黑圆领羊绒衣,条米色衬衣领,平整妥帖地从里翻出来。下.身是直筒黑裤,搭双磨砂牛皮短靴。
细框眼镜落稳在高耸鼻梁骨上,顺眼让人没脾气。
“你这是?”乔奉天问。
郑斯琦往车里指指,“带女儿出来玩儿,怕走岔路。”
驶上节不甚平坦山路,郑斯琦踩紧离合,换低速挡。从前窗遥望天穹,灰蒙蒙发青发暗,广播里也说,今日大范围有雪,来其实不大是时候。
“爸爸吃草莓。”枣儿举个红艳艳,个头最大,放在郑斯琦嘴边。
郑斯琦张嘴咬住,含糊道:“谢谢枣儿。”
城镇阡陌小路四通八达,交错繁多,进鹿耳镇边,郑斯琦导航就不大好使。左拐,左拐是个梧桐树啊。右折,右折是堵红砖墙啊。费挺大功夫找对上山入口,又来回四顾寻不到指路标识。
瞧见远远有人影及进,深谙“路长在嘴上”郑斯琦靠边停车,准备下去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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