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分明看见他眼角隐约泪水。
到家时候仓皇而逃,像是害怕面对他,害怕他再提起他母亲。
他们已经失去八年,他不想把剩下日子都浪费在欺骗和躲闪中。
抓住容斯言手腕时候,他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他反抗没有往日那样强烈。
他自嘲地问他:“愧疚?心虚?”
陈岸为什突然转变性子,那些滔天恨意晚上就消失不见,为什突然变得这温柔,为什突然带他去母亲墓园。
他知道他吃曲马多。
他知道,他在骗他。
陈岸蹲下身来,逼得他贴紧墙根,冷汗涔涔。
“你在找这个,是不是?”
他习惯是拉杆朝内,横着放置。
可是……
行李箱突然换方向,变成竖直放置。
容斯言心里涌起阵不好预感,慌忙拉开箱子。
箱子口袋内侧,满满两盒曲马多,通通消失不见。
回去路上陈岸很沉默。
容斯言很愧疚,可是他真不能再把他卷进来,不然这些年所做切就都付诸东流。
他坐在陈岸车上时候通常很抗拒,全身紧绷。
可是回来路上,忽然意识到身上力气在点点泄去。
容斯言心底忽然涌起阵恐慌。
有吃。因为向来不喜欢齁甜柑橘类水果,这会让他牙齿泛酸,所以每次都是装进书包里,过几天突然发现发霉,就随手丢掉。
他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
容斯言吃完蜜桔,手指微微颤抖。
手心黏糊糊,沾染蜜桔汁水。
陈岸倒矿泉水给他洗手,安静地垂着眼睛,显然在等他开口。
容斯言没有回答,只是躲闪着,不去看他眼睛。
陈岸终于失去耐心,将他把抱起,扔到床上。
窗帘拉紧,室昏暗。
容斯言搬进来有阵
他摊开掌心,容斯言看到熟悉黑色药盒,里面本该放着整整齐齐五十颗明黄色药片,如今变得空空如也。
“还要撒谎到什时候?”他抬高他下巴,字句,咬着牙道,“郁,风,晚。”
容斯言依然是条件反射似摇头否认。
可是陈岸已经失去耐心。
如果容斯言真表现得若无其事、无情冷漠,他也就不戳破。
“在找什?”
陈岸站在他身后,哑声道:“缺什,想要什,告诉,去帮你买。”
容斯言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心底忽然涌起阵绝望。
仿佛洪水从头顶浇下来,淹没他耳鼻舌口,拽入无尽深渊。
他早该知道。
为什会有种奇怪直觉——如果哪天陈岸真提出让他用身体来作慰藉,来报偿八年前切,他可能真没有底气推开他。
他可以有万个理由解释自己那天为什拒绝他,可是改变不这个事实——他确在那天抛弃他。
*
到家时候是中午,容斯言感到背部熟悉麻痒疼痛感传来,跑进卧室翻行李箱。
因为卧室很大,多个行李箱也不占地方,他就直放在角落里。
清风在耳旁吹过,带来片黄菊花和百合花清香。
墓园里没有生命,深埋却都是活人思念和遥望。
容斯言闭闭眼睛。
最终还是轻声道:“——没有什好说。很遗憾,请节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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