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锥儿美滋滋,真是个不懂事山里孩子,腕子转,把糖猴儿又塞进自己嘴里,转着舌头舔圈:“有股桂花味儿,”说着,他把糖吮得湿漉漉,再喂给大爷,“俩人吃,比个人吃好吃。”
大爷觉得满身血都往头上涌,他受不住,谨慎,只敢伸出根指头,搭在许锥儿颊边,那有颗漂亮小痣,稍拨,把他脸拨向自己,吧嗒,亲口。
许锥儿想上,那手他也想握,可不敢,怕他嫌弃自己满手糖渍:“老三……”他怯怯地举起化没形孙悟空,小声说,“给俺买个糖猴儿……”
大爷没出声。
“俺没忍住,就吃,”许锥儿说着,有点认错意思,乖乖地,把背后那只手也伸出来,“俺说俺不要,他非给俺戴,俺……”
“甜吗?”大爷轻声问,仿佛不想他往下说,“糖猴儿,甜吗?”
许锥儿抬起脸,惊讶地眨巴着眼睛:“咋,你也没吃过?”他浑身松下来,下有精神,“等俺洗个手去!”
要,三爷出脑门子汗,发新芽月季架、舔化头孙悟空、他未经人事小嫂子,切切,都让他悸动不已,抖着手,有种不可说冲动:“嫂子你听说……嫂子!”
许锥儿把甩开他手,只戴只绿镯子跑回屋,砰地把门关上。
隔着门,他战战兢兢地往外听,他那血气方刚小叔子,不死心地在门口绕又绕,才悻悻走。
他松口气,赶紧去扒手上镯子,刚才挣得那厉害,糖猴儿也没掉,热化红糖顺着手心淌到腕子上,滑溜溜地扒不下来。
“丫儿。”床上大爷叫他。
糖猴儿被头朝下搁在小茶杯里,暗红糖浆微微化开,粘着洁白瓷壁,像所有那些隐秘情事,脏,却叫人忍不住想尝。大爷麻木地躺着,听着淅沥水声,和玉镯子频频磕打脸盆声音,每下,都敲在他心坎上。
许锥儿架着腋窝把他拽起来,没搀他下床,而是和他肩抵着肩,小孩子似地并头靠着墙坐,正午日光打在紧闭门窗上,投下地好看剪影,光线昏暗床围子里,许锥儿把他咂过舔过糖人举到他男人嘴边,点不知羞地,让他吃。
大爷死盯着他,他油润嘴巴,攥攥拳头,慢慢探出头,把那截粘着他媳妇口水劣糖含进嘴里。
只是夫妻俩吃糖,大爷却躁动得不知怎好,停在那儿,动没好动,许锥儿看他笨,边怪他“不会吃糖,”边抖着手里竹签子,帮他嘬那滋味儿——他没看见,魏家老大胡思乱想,臊红张俊脸。
“甜不?”许锥儿蹬着小脚丫,亲昵地踩着大爷脚,大爷慢慢吐出糖人,哑着嗓子说:“甜……”
“哎!”他应声,忙拧着胳膊使劲儿,越急越脱不掉,大爷等等,又叫,“丫儿,你来。”
许锥儿脸涨得通红,像做什怕人知道羞事,只手捏着糖猴儿,只手背在身后,磨磨蹭蹭地往床边去。
“外头,”大爷枕在雕花床架繁复暗影里,仍有几分病恹恹样子,“是德笙?”
“啊,”许锥儿心慌得抬不起头,“他那啥……来看你,跟俺说几句话……”
床上静静,有被子翻动声音,是大爷朝他伸出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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