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遍又遍,不厌其烦地告诉韩宴:“医生说过,等伤口结痂,您就可以正常走路。”
“您腿很正常,绝不会变得和样。”
“绝不会变成和样瘸子。”
他每重复遍,就好像把自己那道直未痊愈伤口又反复撕开,直到鲜血淋漓为止。殊不知那些带着针字句也深深扎进韩宴心里,戳中他前世最隐秘痛处,揭开他这辈子不曾宣之于口秘密——
韩宴也是个瘸子。
韩宴坐在病床上,平静问道:“他去见乔尼?”
伽因关上病房门,闻言看他眼:“您怎知道?”
韩宴:“猜。”
韩宴今天格外沉默,就算说话,最多也就两三句。他眼镜在事故中撞坏,视线就像蒙上层白雾,看什都有些模糊不清,包括那条腿。
伽因原本想给他倒杯水,结果发现饮水机开关不知道何时被关,只好重新打开,静等烧热:“那些做笔录军雌明天才会过来,您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下。”
尼原本直没吭声,闻言终于忍不住,从隔壁帘子探出头道:“手臂缝针是。”
他闷声闷气,看起来有些委屈。
巴佩亲王见状微不可察顿,似乎下意识就想上前看望,但不知为什,又硬生生忍住。他指尖落在膝盖上,不动声色问道:“原来乔尼阁下也受伤吗?怎和阿什亚阁下挤在间病房?”
雄虫通常都是单独住间。
伽因解释道:“他们两个是被起送进医院,刚刚才处理完伤口,医生正在腾空病房,应该等会儿就能搬过去。”
他上辈子,也是个瘸子……
他伤势甚至并不如伽因那光荣,他不是在战场上受伤,也并不是因为救人负伤,他天生就是个瘸子。
老天爷好似早就预料到韩宴长大会成为个不择手段人,早在他呱呱坠地那刻开始就提前落下后半生惩罚,尽管那时他只是个懵懂不知孩童。
韩
韩宴嗯声,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他目光直落在自己那条受伤右腿上,不知在想些什,时不时便会调整下姿势,然而那种麻木感觉却令他眉头越皱越紧。
“麻药感觉还没有消退,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差不多。”
伽因仿佛注意到韩宴平静表象下烦躁不安,他帮雄虫整理下歪斜纱布,然后用被子轻轻盖好,低声安抚道:“您很快就会痊愈,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韩宴闻言顿,下意识抬眼看向他,伽因却神色认真道:“瘸子有个就够,不会再有第二个。”
巴佩亲王微微皱眉道:“这里实在太挤,不方便两位阁下养伤,应该尽早搬过去才是。”
这间医院也有他股份,巴佩亲王语罢起身走到门外,不知对侍从说什,没过多久就来几名护士,把乔尼转到另外间病房。
头尾,与韩宴隔得相当远。
巴佩亲王坐在韩宴病房里,客套寒暄几句,又留下堆昂贵礼品,这才起身离开。
伽因目送他离去,然后关上病房门,不知想起什,又打开往外看眼,却见巴佩亲王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进乔尼所在病房,挥散所有侍从,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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