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扬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父亲。亲戚告诉他,他母亲扬灵三日前临盆,产下个没救回来女婴,随后撒手人寰。
人在突逢巨变时,往往直觉滞后,强烈不真实让情感来不及崩溃。
燕名扬竟然没有哭。他十分冷静,说要去翻母亲病历本和过往胎检记录。
就在这时,七姑姨姥站出来说,有人看见燕名扬父亲前几日与另个女人在起,扬灵十有八九是受刺激才会难产。
燕名扬面无表情地给那七姑姨姥个大耳光,嘴角都扇出血。
燕名扬皱下眉,有些意外,“你很久没回去?”
沈醉小声嗯下。他微微偏过头,迎面玻璃上人影嘴角含笑,“已经没有亲人。”
“那年暑假放完,回去时奶奶就去世。”-
这个故事开头,十分俗套。
燕名扬人生,就是在初遇沈小菟那天崩塌。
电话两头陷入短暂安静,似乎没人打算挂断。
沈醉不能主动挂今天这个电话。他把手机举在右耳边,窗外是毫无新意都市夜景。
“这次去趟琦市。”半晌,他听见燕名扬说。
沈醉下意识张下嘴,“琦市?”
燕名扬:“嗯。”
呀。”
燕名扬刚打发走金秘书,正独自靠坐在书房大转椅里,指间夹根烟,什也没干。他拽开领带,领口松松垮垮,独处时多几分颓废不羁。
“嗯。”燕名扬嗓音低哑。
“你现在忙吗?”沈醉小心翼翼,表现得好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燕名扬突然心就软点。
他向敬仰自己父亲。在大多数同龄人都在叛逆期时,燕名扬却以父亲职业为毕生理想追求。
燕名扬父亲叫燕庭,是琦市第刑辩律师。
他有句威风凛凛名言,嫌疑人也需要正义。
燕名扬从不怀疑父母感情和人品。他
那是高二升高三暑假,燕名扬结束封闭竞赛集训营,和同学们起从外地回来。
母亲快要临盆,全家没人顾得上接他。想到会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燕名扬心情不错,连在车站碰见素昧平生初中小朋友,都愿意送他程。
然而命运弄人,等燕名扬送完沈小菟,回家时却发现自己家里摆起灵堂。
客厅里聚满远近不等亲戚,哭丧哭丧,烧香烧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烟尘味儿,地板上黑脚印层层叠叠。
乍看,活像个粗糙劣质滑稽恶作剧。
“是有合作项目吗?”沈醉问。
“也不是,”燕名扬顿顿,“正好路过,没干什。”
这刻,沈醉在燕名扬声音里,听到罕见真实。它有情感,它是破碎。
是个机会。
“琦市现在怎样呀,”沈醉说,“很久没回去过。”
沈小菟胆子很小,又直以为是自己导致当年分离,所以不怎敢打电话,生怕打扰到他。
“不忙。”燕名扬把还剩半烟按灭,“怎?”
“哥哥,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呀。”沈醉说得有些苦恼,好像捧着颗格外无辜玻璃心,“金秘书刚刚给陆姐打电话,最近网上骂人太多。”
“这年头,键盘都会自己上网。”燕名扬叹口气,“你别太担心,舆论很快就会过去。”
沈醉:“哦。”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