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算这波不亏。彭小满稍敞开胆儿,面摘果子往下丢,面屏息凝神,猫腰踱步往更高处枝丫上小心地攀。李鸢怕他真摔,在底下仰头看着,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无意,看得清他宽大T恤里平坦近乎凹陷肚子,和隐约,整饬分明肋骨。
李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他
“哎你别——”打算说你别掐屁股。
“闭嘴往上蹬,举到这份上你再上不去就是没小脑。”
“那你再再再再稍微高点点儿……”
“来。”李鸢侧头冲缑钟齐使个眼色,“搭把手。”
“二三,走你。”
呢,要不是超重能让你登这个基?”游凯风挥手,“来来来别耽误时间啊,等等打铃人就多,快快快,上上上!”
赶鸭子上架,点人权都没有。
枇杷树细枝末叶不多,如盖顶冠之下,是根光溜溜,差不多游凯风腰粗主干。彭小满轻如小鸡崽儿,李鸢和缑钟齐半蹲把他驮在两人分别左肩与右肩中间,再直腰往上抬,觉得还没扛个书包沉。彭小满像坐台人肉观光机,底下两座垫脚石刚直起身,他就几乎伸手能触到树上枇杷果。颤颤巍巍地小心往下瞥,就是众人乌黑干净发顶,和点儿星白头皮——心说君临天下不假,游凯风诚不欺。
“左边那个枝子,粗那个,你手勾住。”陆清远手扶着彭小满脚腕,在底下仰头做着场面调度,喉结上下地升降:“脚蹬树,别拿前脚掌,用脚心。”
彭小满不跑步,则穿是双用以拗造型白色板鞋,好看则矣,就是摩擦阻力太小,不怎抓地。自然,也不怎抓树。
“——槽!”
彭小满觉得自己压根儿就不是爬上去,是生给人当小鸡仔儿抡圆给撂上去。抛石机。
枇杷树上果子生密,竟时给人丹桂错觉。果子攒成串儿,就像桂树上星星点点花蕊聚集成精致团。枇杷叶宽,且边缘圆钝,则给人泰和敦厚好印象。彭小满跪在高处枝上,抿嘴,小心揪把近:“扔啊!”
设备齐全。周以庆和帮女生在底下展开几张过期校报,在地上铺平圈儿后仰头,俱是清灵灵小细嗓子:“你丢吧!小心点儿别摔啦!”
噼里啪啦抛地澄黄果子,生着细绒绒小白毛,抖抖,就精灵似浮漾在鹭洲湿润空气里,叶子也窸窸窣窣地被风吹响。苏起弓腰拣个小,剥果皮送往嘴里矜持嘬,咽口便弯着眼睛笑起来道,特别甜。
“去出溜滑!”本以为简单,可彭小满蹬便往下蹿,蹬便往下蹿,原地攀着死活使不上力气,“不行不行不行。”
“你使劲儿啊,用力蹬!频率快点不就上去?”
“使啊!”彭小满低头冲游凯风费力道,“游哥!真连牙花子和汗毛孔都在使劲儿!”
“噗。”李鸢声破功,额贴着树干笑得肩膀直颤,彭小满当即身形不稳,眼瞅要落地,连忙松开抓树右手下意识把李鸢下巴牢牢勾,“草吓死,李少侠你是天下根基敬业点儿成不成?!”
“你少说话,认真爬。”李鸢边忍住不笑,边抬手托着彭小满屁股往上举高抬,“别会儿抖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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