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满听见,挑眉看他:“劳改呢,还高兴啊?”
李鸢骨子里就是爱装逼主,笑点低到地心成不苦大仇深愁眉不展那挂,也依旧深深渴望做成喜怒不形于色那类人,于是便敛下嘴角摇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那就比昨天高兴。”彭小满道个陈述句。
李鸢望着他淡褐色眼珠,新月形双眼皮褶,过度解读似在他眼里看
讲台下众人登时笑得更是不怀好意,此起彼伏,陆清远趁机在底下吹个幸灾乐祸流氓哨。连苏起都忍不住停笔不看题,将视线围着李鸢来回往复绕好几周,看他和彭小满高矮前后,猪八戒扛耙似肩架着扫帚,被路“押送”出回廊,侧头看眼神色搞怪努着嘴周以庆,推下眼镜,与她同时抿嘴笑开。
笑完又忍不住落向窗外,看李鸢离开那个楼梯口。
他不在教室,不始终把他那副颀长微弓脊背对着她,她总隐隐地神思飘摇,喜欢他到种不可言说、不知如何形容崇拜与依恋。于是又万分纠结懊恼,柔肠百转又忍不住懊丧地悄悄想,自己究竟要再变得多优秀,多好,才能吸引他特殊于他人地多看自己眼。
李鸢聪明好看,又酷酷;李鸢是苏起眼初恋。很俗,很廉价,很时机不对,可突然破土兀自打芽抽长,连从小到大被揉搓打磨到没那根反骨苏起都控制不。而青春期暗恋比“不敢说”更难过纠结处在于,看不明白对方心仪模样与方向,连可供努力与更改目标也不曾有。
窗外夏雨汤汤,空气里浮着层泥土浸润青涩腥味,和簇新卷子上密匝排符号数字混做湿滞不分明团。就像她柔柔初醒,且还打着哈欠青春样。
白术堂紧挨着那棵被他们摧残老枇杷树,飞檐高翘,出檐则更加低远,四角如轻盈活泼飞鸟展翅,是典型纤巧秀丽宋代木制建筑风格,茂密绿林树影掩轮廓,则更加古朴静谧。
堂内因为存校史碑与高考英雄榜,堂门正前处又立鹭高第任校长青铜铸像,所以这块地界算是鹭高最威严肃穆有底蕴地方,因而不论哪个学生,不管犯什样大过小错,都得按例被捉过来溜趟腿,整整文气,定定心神,就跟民国剧里大家闺秀犯点芝麻大点破烂事儿,都得被家族长辈长吁短叹地拖去祠堂跪宿祖宗,生怕造祖上孽似。
彭小满低头扫着堂下回廊打湿落叶,屋檐下水滴隔着短短间距排列着形成下坠细小水流,像挂在檐下排透明珠帘。雨滴落地飞溅,拍打在立柱与供以小息回廊石凳,和他扫帚触地“刷啦”声巧妙应和。
李鸢见他特牛`逼点儿也不怵眼前男生单反镜头,任对方跟个照相馆上蹿下跳艺术总监Tony似,端着相机变换角度连按快门,自然而然做着手里处分。抬手,踱步,转身,弓腰,漫不经心得就像次提前做好充分准备街头伪抓拍。李鸢怀疑贴上校报得是这小子个人写真。
李鸢在边折块小抹布,有搭没搭地擦着本就干净如新根木制立柱,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细小声“哧”,说笑也不算笑,自然得就像个下意识地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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