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李鸢歪头笑着看他,“就歌。”
“不。”
“那你等着去找你奶奶要赔款去吧。”李鸢眨眨眼。
“哎嘿!”彭小满眯眼。威胁。
“放心不点歌。”李鸢笑得搂不住,瞅着没有星半点儿手疼得不行样子,“你挑你拿手唱,华语就行,要不然听不懂入不戏你也白唱。”
见护士捻开白棉纱,手心儿朝上,把朵花似伤口袒露在彭小满鼻尖下给他看:“那彭少侠你来?”
彭小满翻下眼皮侧头躲开那手艳丽火红,忒嫌弃地撇撇嘴:“不是怕你忍不疼不识好歹。”
“怕什疼还怕疼!”医生剪开块儿水蓝色次性垫布,拆袋医用乳胶手套,“三四针事儿眼闭不就过去。”
彭小满皱眉看着李鸢,侧头小声逼叨叨:“过是过去,过哪儿去还不定呢……”
李鸢冲他指,“你少给立flag啊。”
“还华——”瞧给你厉害。彭小满啼笑皆非,顶顶鼻尖。
彭小满其实喜欢唱歌,打小就是。记得那时候,次幼儿园儿童节汇演,排个《采蘑菇小姑娘》。按说彭小满这样儿长着小辣椒男娃娃,理应抹个红嘴唇,排在队末当个活动背景,奈何天资太好,嗓惊四座,属于开口跪那种。故而幼儿园园长想着法儿也要彭小满领唱,愣是给他按俩假小辫,套个小肚兜,把雌雄莫辩他推上舞台C位。
再到小学初中,私底下哼哼唱唱是个人习惯,人只要闲,或是沮丧失落不够畅爽时候,旋律会自然而然从嗓子里泻出来,应心情而做随机却恰当挑选。彼时同学还在研究者三叶草哪款板鞋更值得买,彭小满就已经勒裤腰带攒钱入齐ipod祖孙三代;彼时同学还在琢磨着怎和家长提p3换p4,彭小满就已经用起没几个人认识AKG。
那并不是种显摆,而是种不别人不懂索性就不说个人情趣。彭小满始终以为,森罗万象,其中音乐是种别样表述与抚慰。
李鸢纯粹是在逗他玩儿。这几天直心里不痛快,总利落拳砸上席梦思似绵绵无力,无计可施。被困囿感觉愈发明显。彭小满则是个很敞亮不沉闷人,和他说话有时候像在和siri说话,会让人隐隐期待他下句要说什。是荒腔走板插科打诨包袱抖得啪啪响,还是跳起来炸毛满嘴脏字儿乱飞,又或是陡然深沉
小护士听捂嘴直乐,弯起对笑眼,“男孩子哪儿有那虚,这样。”指指彭小满,“要真怕疼,等等缝时候你跟他直说着话,别让他分神,你看是给他唱个歌还说俩笑话,总之,转移注意力就没事儿,很快。”
彭小满“哈”句,“哎想死他还给他唱歌咧!他自己背个《岳阳楼记》转移下注意力就得呗,权当记重点。”
“怎着?”李鸢听他这口气还就来劲儿,“你老人家脚下去给踩成这衰样儿,没让你赔钱算行善积德,给唱个曲儿哪儿不合情合理,嗯?”
嗯你妹嗯。
“那、那也没想到那墙上嵌着玻璃碴呢。”彭小满半讨好半商量,“给你想笑话吧要不,你看你要听国内还是国外,知音上还是故事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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