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高考才叫你注意保护自己搞好自己身体,这种问题你们时时刻刻都该谨记着!讲句难听话命就条你到这世上就趟往返,不要年纪轻轻头脑热搞个无法挽回错误白活这辈子,现在都是独身子女,不为自己,为你爹妈,你们也要好好惜命。”
小小手伤,下子跳到生死命题,都觉得有点儿太沉重,又有点儿莫名。就好比非要去跟个年华正好打马少年去探讨假如你明天就死去会怎样,扫兴,懵然,无法体会,不能理解。老班自然能明白,底下不是每个学生都明白他这番话里含义。
老班长叹,往讲台上撑:“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点经历都没有,顺风顺水惯,不晓得平平安安好。你看看现在学生,你看看现在新闻上说都什,啊?打架,操事儿,给人活就揍死在路上。来!喝酒,帮人学生拉帮结派喝醉醺醺脚踩湖里就那给淹死,捞上来都泡发!要就瞎吃,乱吃,看什都吃,那小龙虾那不干净东西不管不顾碰上海吃,腰子吃坏搞个急性肾衰竭去抢救。”
说到“腰子吃坏”,底下应声响几声儿“噗嗤”。
“笑!看戏呢?那都是跟你们差不多大学生,就躺急救科到现在没出来呢!”老班往门外指,也不知道在指谁,“十七八大好年纪,身体健健康康是你们福气你不要搞错!好好珍惜是真!你们班主任可从来没有要求你们开夜车熬半宿不睡搞坏身体吧?”
鸢面门,“怎回事儿啊你又?跟谁弄成这样儿?啊?不是又跟谁干架吧?”
李鸢本想不说呢,哪料到老班这老头儿消息如此灵通,给他张嘴句话泄露个底儿掉。他低头叹口,挺无奈地把裹着纱布右手往桌上摆,特特转转手腕儿,示意自己毛病不大,“就不小心。”
班里登时哗然,除揣着明白当糊涂游凯风,都在底下纷纷议论窃窃交谈起来,其中属苏起脸色当下变得最着紧,忍不住迳往李鸢这边望。
“不小心?”老班握着他手腕子冷哼声,压根不信,手往他肩上拍,“不小心能裹得跟个肉粽子似?你这手是不小心滚刀上还是不小心滚人车轱辘底下去?缝针啦?”
您真聪明。李鸢没忍住笑,而后勉强收敛住,微微点头。
老班顿约摸十秒,摸摸鼻子,“刚开完家长抓你们学习,作为你们班主任现在讲这话不合适,但这老头撇开这个身份,还是想跟你们讲讲……高考这个东西啊,说句实在话,你和你们家长现在看得比天大,但等十年二十年——哎也别是十年二十年,四五年吧,四五年过,你在回头看,随缘,狗屁不是,就小岔路,你以后机会多是。”
“几针呐?”老班眉头皱。
李鸢慢吞吞地抬手,比三根指头。
“真不像话!”老班响亮地咂句嘴,突然拍桌,好险掌撂翻李鸢水杯,“这都什关键时候还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关键时候呢多耽误你功夫!都当自己年轻瞎闹得起是吧?”
老班转身走回讲台,捉起三角板往下指:“今天不是在讲李鸢个!在说你们,说咱们全班儿!”
底下噤若寒蝉,大气儿不敢喘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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