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鸢挂电话就转过身来抓他手。
“嘶靠眼泪都快出来!”彭小满疼屈膝跺脚,状若尿急似皱眉撇嘴,“你可别拽啊!”
“你真是——啧。”李鸢兜着堆稀碎理不通顺情绪,被迫专注在彭小满手上,他握起他手腕拖曳着去厨房,拉开碗橱下储物抽屉拿出家用
彭小满在李鸢背后,都能听见林以雄在电话那头高声厉喝,伴着“呼呼”动响漫开在李鸢家浴室。他原还以为李鸢情绪除有些波澜之外,听着这沉着而又普通,却没想到这个电话才短短不到两分而已,矛盾陡然激化,发酵到这个地步。剑拔弩张,两头紧绷,林以雄那头先断。
“不是满意,是您什都没做过。”
李鸢捏捏鼻梁,“您加班吧,晚上随便吃点儿,先挂——。”
“牛牛。”
林以雄突然打断他,打断后又戛然地收束住,像声话筒里啸音,指代着尴尬。
以雄电话那头不应,在那头并不规律地呼吸很久,才说:“再说吧,这事儿……你先不要管。”
李鸢转身背过彭小满,彭小满看不见他神色呢,只能听出他口吻,带着小辈对长辈,稚涩地诘问发难意思,“不管,为什?你逃避是为她还是为?”
不能笼统概括,不够伶牙俐齿,表述不出心里反复考虑过千分之。林以雄没法儿解释,啧声。
“不是今天知道。”李鸢说,“以前就知道也亲眼看到,所以以为你其实应该有点儿担当,结果发现你点也没有。”
李鸢还能说得更狠点儿,说,你怎能当警察?他对林以雄没有对李小杏那样莫名其妙柔情与顺从,因为林以雄更是他不能忽视依赖,他才希望这个对象能足够正直可靠,不是英雄,至少要有决意和胸怀。他觉得林以雄什也没有。
“恩。”李鸢等他说话。
“你怕拖累你,怕这个家牵绊你,你不要怕。你以后考到外地也好,学不着四六专业也好,想姓林还是姓李,都不管你。也从来没管住过你,你也从来没服过管。但就跟你说次,你小时候就喜欢孙悟空,你喜欢顶天立地东西,但你不要搞错,爸爸是爸爸,爸爸不是孙悟空。”
李鸢立在那儿怔忪下,突然下意思地拿远手机。
“挂吧,抽屉里有零钱,晚上好好吃饭。”
彭小满太过凝神于“窃听”李鸢每个词句和每次呼吸里情绪,以致喜闻乐见疏忽手里六月黄乍然解放,扭摆着双钳撒起欢来厉害,不设防被夹住食指指端丢嫩肉,紧紧并,疼得他背上麻,跳脚蹦张嘴就“啊”。
林以雄显然在那头抽烟,显然地呛口,乍然咳起来,持续很久。归故平缓过后又起起伏伏,支气管里沙沙作响。
李鸢毫不客气,几乎恶意地平静又说:“爸,所以你还是没明白妈那时候为什离开你,你不怕这个也离开你?如果你老是逃避话?她凭什要陪你耗,像见不得光似躲着?她欠你?”
“……趁现在还能原谅你这跟爸爸说话,李鸢你适可而止。”林以雄抬高音量,又没有任何底气。
“不用你原谅。”
“那你想怎样?!想怎做你能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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