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挺忙,三天大考两天小考。”李鸢低头看老太太左右无名指上,箍着金银戒指。老太太六十大寿,林娜送银戒指;林虹看,隔天送枚金。不是想给,是不想输。老太太其实很不爱珠光宝气首饰,妨碍她打点家务,但她也轻易不敢摘,摘也是两枚块儿摘。
“升高三吧?”林娜把汤碗搁上床头柜,烟蒂碾进烟灰缸里,细长寡淡眉目侧过来朝李鸢瞥,嘴里残留口烟儿就扑他鼻尖儿。
李鸢挺双标,自己抽烟,嫌别人烟味儿不好。可像彭小满身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味道,抱得紧点,还能嗅到樟脑味道。这是小满奶奶精心照顾、勤于打点缘故。所以李鸢有时候也觉得,喜欢彭小满不单因为他本身,或也因为他像个象征。
亲情和
林虹扭头,甚至都没说句“你来”,“你爸呢?”
“加班。”李鸢依次喊人,这算林家规矩:“大姑好,二姑好,奶奶好。”
夏青瞄他眼,收回视线句话没说。
“又加班儿?”林虹挑眉皱眉:“看他在派出所当个老油条比国家总理还忙!加班加班,讲今晚过来有事讲又加班!累死挣几个钱?妈不看,儿子不管,家不顾,个二个把日子搞得塌糊涂!”
林虹今儿明显不爽,泄火呢,她这招儿这叫隔山打牛,句句隔着林以雄,掌掌拍李鸢脸上。
才踩灭烟头,上楼进门。
门推就开,李鸢鞋还没换就头皮炸——周文在客厅把玩着老爷子留下来肩章,两杠三星,副师职。他摆明对林家家产没丁点儿兴趣,唯独这几个小玩意儿,他特喜欢,特想要。老太太不给。
李鸢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打招呼。李鸢是不想,点儿不想再沾他这个乖戾古怪,还差点儿对他图谋不轨堂哥。
没成想周文倒挺大方,听开门动静,撂下肩章冲李鸢吹口哨,牙套摘,笑开嘴齐垛垛白牙,又染头紫毛:“哟,来?”
“嗯。”
李鸢把东西搁上老太太床头柜:“爸让送来,奶奶身体怎样,检查是什问题?”
老太太勉强冲李鸢笑笑,摆个手:“老年人心力衰竭,到年纪,医生说也不用吃药,注意休息。小鸢坐过来,来,坐边上,叫你二姑挪挪。”
林娜动动屁股,掸掉烟灰,就掸在地上。
李鸢不想拂老太太好意,不做声地绕过林娜,挨着坐下:“您多注意休息。”
老太太伸过去抓抓李鸢左手,颇有点儿不满:“你呀,也是,周末没事儿就不能过来陪陪奶奶?高中生学习就这忙?老就见不到你。”
周文上下瞄他,伏在沙发扶手上不说话。
“奶奶她们呢?”莫名其妙就被他看得脑门拱火。李鸢得想着彭小满,才能忍着不上去抠周文那俩盯着他眼。
周文指指房里:“卧室,等着你呢,大孙子。”
进卧室便股扑鼻烟味,甚至雾蒙蒙层淡灰色,跟蓬莱仙境似。李鸢皱眉,看林虹拿着纸笔端坐在床边单人沙发上,神容冷肃;林娜端着碗鸡汤,夹着根烟,偎老太太身边,散焦望着脚尖;老太太低头搓手,抿嘴不语;夏青翘脚聊着微信,对着手机眯着眼直笑。
李鸢简直想撂下东西掉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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