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统筹是续铭,两天午休搞定全部排练,节目质量之水,由此可见斑;物品采购是李鸢,蹬着自行车往批发市场来回跑脏活累活,好歹有缑钟齐帮忙。两天三趟,俩冤大头精打细算,人肉搬运回来好些饮料零食,箱平安果,头十串霓虹小灯,外加棵得自己组装、几近人半高圣诞树。
普遍意义上班级晚会,打小学开始就是那个固定模式:以讲台为基准,腾出十五至二十平方米四方空间为表演区域,桌椅板凳环绕式排布,当间站着,既像马戏团里狗熊,又像江湖卖艺猴儿,得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式围观,末欢呼叫好。
天黯亮灯,打最后堂课铃,各班学生便提前
“怎觉得得从文科班找目标……”
“妈是不是当初选错文理?”
“别别别,觉得地理还不如生物呢。”
“话说世间为什会有数学这种恶心玩意儿,您能告诉爸当年是怎学?”
“话说爸也是个扬眉吐气学霸啊。”
怀疑。”
于陆清远,这个让他感到难为情目标,只能是触不可及苏起;于彭小满,算来算去,就只有近在咫尺李鸢。
书桌上摆葛秀银搁在盒子里那张单人照,彭小满把它带回青弋,还买相框配上。彭小满拿笔尾戳戳木框,戳得它啪嗒倒下,倒扣在桌上。心怀愧疚地扶起来,竟也像电视剧里演似,优柔地在灯下,和照片里人对起话来。
“妈,别人都是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到这儿为和李鸢在块儿而读书,是不是有点儿太……缺心眼啊?”
“他凭什?”
“哎,那他当年,是拿您当目标?”
台灯照相片罩着层片落日般昏黄。葛秀银在相片里不言,笑容却分外青春、粲然。
转眼就到年尾圣诞,叫李鸢说,算是眨眼之间。他印象里,高三年关是毕业生个节点,仿佛个空中炸响信号般,鞭炮声响,即算按响头顶倒计时。往年元旦过,校里高三生便像凭空蒸发般,隐遁进漫山漫野书卷中,而在校里无踪迹。偶然在厕所瞥见脸熟,也跟别后经年,旧雨重逢似。
校里开恩,允许举办班级范围小型晚会,勾连着几天后元旦节,同庆祝。搁理论上分析,理科班多少是没情调些,高三二班管理中层又是男多女少,照正副班长和老班迅速合计出来意思——班费别抠,让同学们吃好喝好是关键;至于节目方面,有点儿才艺就上,凑个数,是那个意思就行。
高二三里沾点文艺细菌人才数遭:周以庆彭小满唱歌还行,续铭会吹竹笛,赵劲居然练过两年breaking,游凯风钢琴十级。可算上个出去集训,挠破头还是凑不齐五个节目,憋得没招儿想,搞个音准随缘班级小合唱充数。
“他凭,谁让就栽他这儿。那、那配?”
“靠为啥不配……”
“天,越想越像像痴汉怎办?”
“靠又不想让他太得意,妈,要跟他说他肯定得说他厉害死。”
“不过他是真厉害,他还真不是个嘴上说说就能达到目标,要不换个吧,缑钟齐其实……不行医科大更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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