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处吧,礼节上。”李鸢摸摸鼻子:“感觉,很多东西入社会,其实就知道该怎办。”
“啧。”彭小满趁座位靠后没人回头,歪头往他肩上靠:“李少侠真心成熟,喜欢死你
“能理解,不能体会。”李鸢挺实诚。
“还有就是跟你过年觉得挺爽。”彭小满把手垫在脑后,仰头枕上椅背,盯着车顶:“没红包但不拜年,年夜饭怕是要跪但是不用被逼着守岁,没熊孩子也没人问期末考怎怎样要上哪个大学,总来说很清静。”
“清静叫你可以看清过年本质就是吃饭扯淡斗地主打麻将。”
“本来嘛,老班不说,让们就先别把这个年当年看,高考完任们野。”彭小满伸手在他颧弓上弹弹:“你就不去奶奶家?”
“她今年去大姑家过。”
都没带想,拒绝。小满奶奶定是年初二回火车票,彭小满劝他再陪他爸几天,老太太谤:你爸最近吃喝都香呢,少指望晚回两天你就寒假在家野,回去瘦点儿看怎收拾你。原本个人过年这事儿,咋想咋苦逼,现在再看,苦逼依旧,但惨中带酷,挺可圈可点人生经历。
俩人过三十儿,该守习惯得守,春联福字儿小呲花,瓜子蜜饯年夜饭,像话不像话,都得准备。套上球鞋线帽出门,彭小满先陪李鸢去趟新华书店买教辅。最近新华在长江路,得坐二十分钟公交车。
年前公交意外冷清,稀稀拉拉乘客,座位上望着窗外飘雪轻轻晃荡。彭小满挨窗,围巾遮上嘴巴,伸手抹开窗上水雾,留出道明晰视界,看倒退常绿行道树上,皆依次挂起陈旧红灯笼。静默里有红喧嚣,刻进人们生活底色里,将之理解为欣喜情绪。
彭小满觉得有时候挺奇怪,人非把“年”当做个关卡,硬要在相同三百六十五天里找出个不同神谕佛偈。顺着这个借口想下去,则生成中国特色:年后再说,大过年,明年可不敢再这样。其实真没什,不必等到个关卡才舍得止损,收起纷争,才舍得尽力,开始豁达。每天都是此消彼长,都算新。
当然彭小满承认,他很希望和李鸢在明年有个好结果。不管做什应该选择。
“是说……”
“崩怎聚?要硬凑块儿,”李鸢摇摇头,“怕她们在年夜饭桌上互砍死对方,要开煤气同归于尽,还要考试,还不想跟着死,惜命。”
挺难理解家庭关系,像是添上戏剧化成分,但彭小满也是不能体会,却能理解:“魔幻现实主义。”
“习惯就行,什事儿都有。”
“那你以后还走亲戚?”
又是个伤春悲秋,彭小满自己哆嗦。
“你其实可以回云古过年啊。”李鸢在座位底下,拿膝盖碰碰他,贴上他肩,“过完年再回来,反正是寒假。”
“所以你其实很享受个人寂寞吗?”彭小满扭头问。
李鸢皱眉笑,“不是那个意思。”
“就……”彭小满又抹道窗户,看出去,“暂时对那个环境有恐惧,走出来再回去就觉得很慌。有点儿逃避意思吧,不想家子过年感觉出来妈没在,不如就个人还好点儿,反而还没什心里落差,就……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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