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舍友被过大信息量砸懵,指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沈禾柠心脏在胸中空空跳着,就算站在风声呼啸路口,仍然觉得呼吸困难。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容许她接近。
沈禾柠安排好学校里善后,把舍友们哄回去,个人留在舞蹈学院侧门这条僻静窄街上。
夜里十点多,路上早就没有人,她穿着条单薄长裙固执地等。
也许她应该矜持,应该知情识趣地别打扰他,就算这场僭越暗恋再难捱,他也没有义务来买单。
“哥,舍友嫌麻烦太多,说惹不起,把赶出来,今天太晚,楼里没有空床位能安排。”
“没那多钱住贵酒店,校外小旅馆又经常出事,害怕。”
她几个字夹在风里,带着无措祈求:“你可以……来接吗?”-
沈禾柠屏息挂断电话,身旁三个紧紧捂着嘴舍友才集体爆发出来:“靠柠崽,你还有这面!真应该拍下来发遍全校,让那些天天寒风里苦等你富二代们擦亮狗眼好好看看,保准你明天就是校园网头条。”
“到底谁啊,能值得你这样。”
湿泥土,应该是小孩子经常搞恶作剧地方,很脏,他有些吃力地俯身去碰,江原拦着,但他苍白指尖已经拨出个碎块。
沾满污泥,很旧个粗糙陶俑。
是小女孩儿圣诞夜乖乖花两三个小时亲手做好件幼稚作品。
他做那件小,精细些,她做这件大,蠢萌,憨态可掬。
保姆急慌慌把铲子送来,薄时予抬抬眼,低淡道:“别用工具,容易弄坏。”
但她已经用尽全力去忍,还是做不到。
她少女时所有情感,日日夜夜藏在日记本背面和小纸条里反复写过“薄时予”三个字,每次梦里扑向他又惊醒无望,那些跟着他步步走过时光,都是烙印。
哪怕这些感情在已知
“还叫哥,真哥哥还是情哥哥!”
“说起来,你要是真套路成,这走还不知道几天回来——”舍友掏掏手机,“你还接单不,差点忘告诉你,有两个医大临床学姐想重金聘你,帮忙去要个微信号码。”
沈禾柠听见医大就神经敏感:“什微信。”
舍友点出来张模糊偷拍照,照片上男人侧着身,白色衬衫淡金眼镜,完全是张价格高昂手绘剪影:“就这尊大神,卧槽看也迷糊,医大还有这种水准教授,当场就想抛弃爱豆去粉他,学姐说,大神在医大江湖人称温柔,bao君,够言情吧!”
沈禾柠拨拨吹乱头发,先让舍友把这张偷拍发到自己手机上,然后删掉她,在她怒吼声里抽抽冻红小巧鼻尖,微笑说:“谢谢,就是觊觎温柔,bao君,想去给他做王后。”
他腿不方便,艰难弯着,杨校长和江原面色都泛白,上前用手帮忙。
薄时予不需要谁,不久前才挽救过人命那双手,毫不吝惜地搅在泥里,把陶俑碎块点点翻出来,随后脱下身上价格不菲风衣死死包裹住。
手机在震动,持续不断。
薄时予手上都是污迹,衬得肤色像深山积雪。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他接通,听筒里安静片刻,渐渐传来轻绵呼吸,少女声线在夜里尤其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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