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陆承哼声,“你不都在楼底下买微波炉食品吃吗?怎不知道你今天中午有应酬?和谁啊。”
“和”季涵眯起眼睛边笑边说,“你猜和谁?”
陆承那边诡异沉默下去,而季涵并没有把这个关子卖得太久。
“和许老师吃饭呀,你是不是昨晚让他找?该替他办事情都办好,许老师为感谢,要请吃饭呢。”
季涵说轻松愉悦,好像隐隐约约炫耀什似。许青舟张口想打断,但又觉得喉咙被什堵着似,说不出话。
你拿什还?
你又如何还得起
季涵话,字句,像是锥子戳在许青舟心上。让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饭吃到这个地步,再可口美味食物,也变得味如嚼蜡,难以下咽。
许青舟脸色有点发白,那种喘不过气感觉,像是如有实质空气变得凝固,在点点像挤压着他肺部。
他不拼,便没有容身之处。他孤寡人,不同这世道斗斗,就没法心安理得过下去。
当初陆启跳楼z.sha以后,陆家父母只是想要学校给个说话。
可是许河不肯交出陆启遗书。你知道他在陆家父母最后次抱着陆启骨灰来找他时候,说什吗?——
他们那是在帮他。
许青舟似乎猛想起那天场景。
季涵说:你看,陆承就是这个心软塌糊涂人。
别人对他丁点好,他都记在心里。
他是个在泥沼里、刀尖上都滚过圈人。虽然练就副铜皮铁骨,却唯独缺少颗铁石心肠。
季涵对许青舟道:知道你很无辜,许河错误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可你无辜,那陆承呢?他就不无辜吗?
陆承在电话里粗喘几声,然后大骂:“吃个屁!滚回来开会!”
说完以后就恶狠狠地挂。
季涵闷着声音轻笑,笑肩膀都抖抖
许青舟垂着眼睛,看着杯子里不断冒出细小气泡液体。
两个人之间气氛时变得沉闷。直到季涵叮里当啷电话铃声响起。
陆承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像是瞬间戳破气泡,周围鲜活声音重新透过碎掉薄膜进入许青舟耳朵里。
许青舟听见电话里陆承不耐烦地问季涵:“你个上午都滚到哪儿去。医院那点破事个小时办不完?下午还开不开会。”
季涵举着电话笑笑:“开啊,资本主义压榨劳动者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吃午饭呢,吃完就回去开会呗。”
那天他在书房里写作业,门口传来激烈拍门声。有女人哭着叫嚷许河开门声音,随后是门口传来激烈争吵。
女人在哭,声音很尖,许河含着烟呛嗓门也有些大。
许青舟听见许河吼出那句话。然后门外瞬间寂静下去。
三条人命啊,季涵说,霸凌陆启学生还是未成年,他们连是非都还分不清楚,归根究底,陆承把切怨在许河头上,不冤。
你们许家欠他,许青舟,你要怎还?
季涵说:就是偏向他,偏袒他,谁叫欠他呢。
这十几年,许青舟你尚有父亲,下有妻女,你有两个家,你过着幸福日子。
可陆承呢?
这十几年里。陆承之所以这拼,是因为,他从没有日有过家。
他家被许河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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