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地说,
可是在陆承想象里,如果真有天,许河忏悔。
他跪在陆承父母和陆启墓碑前,痛哭流涕地哀嚎,诚心诚意忏悔,撕心裂肺道歉。那样景象并不能让陆承有丝毫快慰,反而令他觉得恶心。
恶心透。
光是想想,就能吐出来似。恶心得让人反胃。
然后他便将自己所有无处安放恨,都迁怒在许青舟身上。
许青舟想起什似,猛然反应过来。
他三两步赶到厨房,哪里还保留着未曾打扫案发现场。
譬如被烧黑之后裂成两半锅,掉在地上碎掉瓷碗,与黄灰如泥般鸡蛋羹。
许青舟愣好阵子,然后叹口气。
他找来扫帚和墩布,任劳任怨地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去阳台,替陆承把已经堆成小山烟灰缸倒。
那通电话结束时间,是两点五十四分。
下午三点二十九,许青舟刷开陆承公寓大门。他浑身狼狈好似只走投无路丧家犬。
他冲着陆承过来,整个人如被快要破撑破皮球,神经里压抑着愤怒和不甘,好似下秒就要挥拳揍陆承似。
陆承坐在阳台上抽烟。
许青舟目光落在男人裹着厚厚纱布手上。
外连自己生日都不敢过!因为那他妈也是哥生日!俩是双胞胎,生日也是他生日,现在只剩下个人!这是谁害,许青舟!而那个害死家人罪魁祸首现在在靠着谁钱吊命啊!你和说节日……”
陆承声音从,bao怒中平缓下来。他手疼得有些发抖,所以只能换个姿势,将手机夹在肩膀上,用左手捂着裹着纱布右手。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发出冷笑。
“你和说节日……呵呵。”
他不习惯这样过分激烈情绪表露,那让他觉得自己好似冲动、不够成熟、失冷静,或者说产生裂痕。
他想让那个站在高台上领奖人,空洞目光里亮起某种鲜活色彩。
他绑着他、作践他、欺辱他。他想象着身为许河儿子,许青舟跪在自己脚边屈辱而痛苦。他卑微道歉,自责而内疚。他颤抖着仰着头对陆承说,对不起。
那样场景让陆承兴奋不能自己。
可是现在许青舟正在说那三个字。
他在陆承面前总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他垂着头,好像浑身都垮下来似。
“对不起。”许青舟说。
陆承冷着脸,浑身肌肉绷紧起来。
其实在很早以前,在陆承想要作践许青舟时候,他总是幻想着从男人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明明该说对不起人是许河。
然后他愣半天,鼓掌愤怒漏气似憋下去。他扫过客厅散落药箱,有看看垃圾桶里沾着血纸巾。
“这、这怎弄得?”许青舟问。
陆承冷哼声。
许青舟不明所以:“上药,怎……弄啊?”
陆承深吸口烟,然后吐在他脸上,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不如自己去厨房看看?”
他努力将自己声音调整得冰冷而平稳。
“许青舟,你只能有节日。”
陆承说完以后,下最后通牒。
“不许你请假!回来。这是最后遍重复这句话……你,好自为之。”
陆承说完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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