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将齐乐人胳膊搭在肩上,扶着他向前走。
沉沉夜幕中,疼痛感浪浪地拍打在身体上,从毛孔到骨髓,令人窒息。他努力迈着步子向前走,可是渐渐力气随着疼痛感流失,好几次他腿软差点跌倒,都是宁舟拉住他。
“背你。”黑暗中宁舟声音响起。
齐乐人摇摇头,此时他连抱住宁舟脖子力气都没,说是在走,其实根本是宁舟提着他在往前挪。
身边宁舟停顿下,这短暂刹那在痛苦中变得无限漫长……他将他打横抱起来,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契约上要求用圣修女领域信物换取两份解药,魔女保证在来去路上不会伤害契约人。
苏和背对着魔女,用嘴型无声地说:答应她。
“信物由来送。”宁舟冷声道。
“那可不行呢,可不想从教廷人手中接过任何东西。”魔女声音变得冰冷而厌恶。
“那就让送他去。”宁舟对魔女说。
世界安静得只有个人脚步声,在剧痛中颤栗齐乐人艰难地维持着呼吸,意志因为痛苦而变得脆弱,终于抛却理性和逻辑,只留下纯粹感性。
黑暗之中,回忆在疼痛中翻腾着卷来,齐乐人想起献祭女巫中那个阴冷潮湿地洞,那时候刚从水潭中被救起他就是这样在寒冷和痛苦中被宁舟抱着,步步地往前走。
那段黑暗道路里满是他天真甜蜜和羞涩窃喜,那热烈,那温暖,那喜悦。
当过往和现在重叠在起,他才恍然发现,那时候心情和如今,竟别无二致。
痛苦让视线变得模糊,思考被荒诞臆想取代,他定定地看着头顶漫天星海,亘古洪荒、广袤无垠,他们仿佛置身于漫漫时间长河中,没有过去也无所谓未来,只有这短暂时间罅隙里,他们被命运女神编织出网牵引着,从两个不同世界相会于这刹那,被悲欢喜乐浸泡着,萌生出自己都不敢承认感情,而这刹那,就是永恒。
魔女蝴蝶停顿瞬,然后缓缓飞到宁舟面前,绕着他转圈:“你倒是让想起个人……好吧,但是这位持有领域先生必须留在这里,在契约履行完毕前不得离开这里。”
“可以。”苏和淡淡道。
契约内容添加完毕,交易成立。
虽然齐乐人疼得说话力气都快没有,可是大脑还是清醒,切都按照他们计划进行,虽然中毒有些超出他们预计,本来他们是打算让魔女抓走人,然后等她提出用领域信物交换人质。中毒虽然痛苦,但是苦肉计反而会让魔女更加放松警惕。
“来吧,跟着。”魔女蝴蝶在黑夜中扇动着翅膀,蓝色蝴蝶鳞片散发着微弱荧光,像是粉末样飘散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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