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模糊人影伫立在那里,对苏和微微鞠躬:“谨转达吾王指令,‘金鱼缸’发出警报,它极有可能要再次逃脱,吾王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看来假期要结束。”苏和淡淡道,“替转告权力,现在就强制脱离任务回去,顺便带份大礼送给她。”
黑影又鞠躬,魔王与魔王之间特殊联系并不能在圣修女领域中维持太久,它很快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阴影中。
冷寂空气中,苏和低沉声音传来,夹杂嘲讽般感慨:“……女人啊。”
齐乐人几乎已经什都看不见,死神披风已经遮住他眼睛,空气越来越冷,寒意从地下慢慢往上涌,他就快死。
魔王喜欢这样声音,看着颗坚强灵魂在摧残中失去底线,变得堕落污浊,而偏偏他还在挣扎抵抗,最后却依旧屈从于自己欲望。
真是有趣。
声清脆声响,高脚杯被重重摔在魔王脚边,鲜血洒地。
魔王意外地看着垂死人类,然后对上他那双不屈眼睛,他已经说不出话来,血沿着他喉咙汩汩地往外流着,他努力扯动着嘴角,对他展露出个极尽嘲讽笑容。
——滚吧。
手都会挥下……
他不想死,不想……
不,他不会死,他还有复活彩蛋!
但如果他轻易放弃挣扎接受死亡,苏和会相信吗?如果他看穿他有恃无恐,他又会怎做?
必须……再演下去……再次……
他听见苏和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悉悉索索衣料摩擦声响起,他似乎蹲下来,轻柔地拨开他额前发丝。
“本来还想再陪你们玩会儿,不过很遗憾,游戏得提前结束。你好朋友赢伊莎贝尔,正在赶来路上,不过算算时间,他大概见不到你最后面。没法看到他那时表情,倒是有些可惜。”苏和温柔声音在弥留之际齐乐人耳边响起。
“为你勇气和执着,允许你
他无声地咆哮着。
满地鲜血里,俊美魔王笑:“真是没想到,你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人类啊,明明如此软弱,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出人意料,这大概就是人类有趣地方吧。”
齐乐人艰难地翻过身,仰面躺在废墟中。
割断气管里不断流血,气息奄奄齐乐人无神地看着远处苏和,苏和也看着他,片刻之后,他向他走来,却在中途停下脚步。
“什事?”苏和头也不回地问道。
对求生渴望再次浮现在齐乐人眼中,视野已经模糊,他侧过脸,看着几米外那杯鲜红血,染血嘴唇微微翕动着,渴望着……
魔王饶有兴致地看着濒死人类用意志点燃最后力量,他艰难地翻过身,用唯完好右手拖动着身体往前爬,他失血得更厉害,被割开喉管和浑身擦伤在地上拖出条触目惊心血迹,昭示着此时此刻他求生意志有多强烈。
只是几米远距离,他却耗尽所有力气。
等爬到目地时,孱弱人类已经气息奄奄,他用最后丝力气握住高脚杯,颤抖手让杯内猩红血液不停摇晃着……
他哭,破损气管让他哭声像是夜鬼哀鸣,那刺耳,那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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