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法始终待在外面,每过两三个时辰,就得回本体待几个时辰,然后才能再出来。
沈清棠也试过如果不回本体会怎样,那是次失败试验,他为此差点魂飞魄散,那之后他便不敢随便作妖,感觉自己没力气就马上回本体里乖乖待着。
男人还是每天都会来海棠树下。和以前不样是,男人现在不会看看就走,他会对着那朵仅剩海棠花说说话。
说落霞山外红尘世界,那里有好看姑娘、俊俏儿郎,有各种各样好吃好玩儿,可以识字读书,可以骑马射箭,还可以听曲儿看皮影戏。
落霞山外那片天地广阔又辽远,天潢贵胄、普通百姓,也有混迹其中神仙妖怪,各人有各人活法,各人有各人故事。好人不定能长命百岁,坏人却定会得到应有恶报。
沈清棠从朵小小海棠花,学做个人,最初参照就是这个神仙男人。
但刻在骨子里本性大约是很难改,沈清棠作为只野生野长海棠花妖,再怎依样画葫芦,也学不来男人矜贵温柔。
如果男人是天上仙,那他就是山里只野猴。
“喂喂,你叫什名字呀?”
“喂喂喂,你为什不和说话呀?”
从陆铮办公室离开后,沈清棠其实哪里都没去,就蹲在陆氏集团大门口,看着前面大街上来来往往车辆行人,偶尔和门卫大叔大眼瞪小眼。只是门卫大叔并不能看见他。
跟陆铮待在起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吃吃零食、玩玩手机,好像没过会儿就要吃午饭,又很快要吃晚饭、要睡觉。
但个人这坐着时候,时间就变得很缓慢,分钟仿佛有小时那漫长,总觉得已经过去很久,结果每次摸出手机看,其实才过去两三分钟。
沈清棠没有零食吃,也不想玩手机,更没有人可以陪他说话。他无处可去、无事可干,只能托着下巴这干坐着。
可能是实在太过无聊,后来居然就这趴在膝盖上睡着。而且又做个梦。
男人声音低沉好听,沈清棠总是听得很认真,他对男人所描述那个外面世界既向往又害怕。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应该
“你是哑巴吗?你看不见吗?你为什不理呀?”
“再不理就揍你啦,真揍你啦!”
原来早好几百年前他就是个话痨,男人不理他他也能个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说完还生气。气男人不识抬举。
后来他才慢慢意识到,男人不是故意不理他,而是因为看不见他。
他那时候还只是个灵体,没有法力凡人是看不见他。就像山里鸟雀野兽也看不见他。
梦里沈清棠又回到落霞山,只是那时候他已经化出灵体,可以从海棠花里出来。
他学着神仙男人样子给自己变身白色长袍,整日缀在男人身后,跟着对方在山里跑来跑去。
他看男人在河边垂钓,看他择菜烤红薯,看他和山间鸟雀鹿兔……各种小动物说话,也看他安安静静躺在茅草屋里小木榻上休憩。
沈清棠还是看不清男人脸,却又好像能感觉到对方脸上温柔神色和总是挂在嘴角微笑。
男人是矜贵又好看,在沈清棠眼里他就是那九重天上下凡来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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