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越来越认定这朵花就是他小神仙。
春去秋来,山里渐渐变成另种颜色,变得更荒凉,而满树海棠花也早在数月前尽数凋零。可清玄仍旧日日去,因为有株枝头上,竟还遗落朵花。
或许是每日被鲜血滋养缘故,那花开得极好、极艳,花瓣之中隐隐有灵力流动。有道小小、微弱声音在花中喃喃自语,他说他想出来,他说他讨厌鸟雀和虫蚁,他还夸清玄好看……
陆铮对这个声音太熟悉,那是他小神仙,他棠棠。
自那以后,清玄帝君在树下驻足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会和那朵漂亮海棠花说说话,而那花中灵识也会很乖地应声,只是他们个无法从花中走出来,个假装听不见,就这样鸡同鸭讲地过数月。
而且按这个时间线,他小神仙这时候应该还没修炼成小花妖,说不定也正在什地方漂亮绽放着。
“等等——”个念头在陆铮脑中电光火石闪而过,“既然棠棠现在很可能是朵花,那有没有可能就在这棵树上,有没有可能……就是被清玄碰过那朵?”
陆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他为什会做这个奇怪梦,为什会梦到这座荒山和棵海棠树?
那必然还是想在梦里和他小神仙有所牵扯啊!
而且这棵海棠长得真很像家中院子里那棵,只是不像家里那棵那高、那粗壯。
这棵海棠树会出现在这里实在让人觉得突兀,满枝头海棠花像团燃烧火焰,照亮阴沉沉山谷。
清玄在树下驻足很久。
“啧,你倒是悠闲,还有心情赏花。”身上痛感虽然已经有所减轻,但其实还是痛,这具身体早就重伤难愈,这样疼痛大概会直伴随左右。
“你倒是有缘,咳咳咳……”陆铮听见清玄这样说,然后他手指温柔地触碰离自己较近其中朵花。
掌心又咳出新血,而那血便顺着轻微触碰沾到那朵小小海棠花上,眨眼就消失不见。
等到第二年春天,那朵花里灵识终于化出虚弱人形,小
毕竟海棠树还小,才几十岁。
就在陆铮想要继续观察,试图从树上辨认出些细节时候,清玄帝君已经转身从树下离开。
他用灵力在附近空地上盖起间小茅屋,又将周围杂草除尽,唤鸟儿衔来花籽和各种食物种子,撒在屋前屋后开垦过土地里,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歇息去。
不知是因为看见海棠树,还是终于卸去肩上重担,陆铮感觉他心境似乎发生变化,虽然身上疼,但心里却轻松很多。
这天之后清玄帝君就在这座山里住下来,每日晨昏定省,像个凡人样活着。而他每天都会在海棠树下驻足片刻,从指尖挤出滴血,涂抹在那朵海棠花上。
同时陆铮又听见清玄心声,得知这棵海棠树来历。
原来这就是当日被清玄拈在手里那株海棠花枝,它本就是清玄灵力所化,掉落到人间后竟生根发芽,长成如今这棵漂亮海棠树。
“也算是无心插柳。”
当时天界和人间时间尚未同步,天上天地上年,这棵海棠已经活数十年,长得枝繁叶茂。
因为沈清棠缘故,陆铮对所有海棠都很有好感,看着就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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