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没用妈妈。”
顾丽眼眶含泪,温柔地笑着哽咽说:“她是宝贝,心肝,却没有好好保护她。”
“希望到那边,不要再像这辈子这样穷。”
曾经多少个黄昏傍晚等待,女人急匆匆从工厂
“林律师,你知道,当警察找到,说是‘杀人嫌疑犯’时候,有多高兴啊——他真死,那个畜生,终于去给女儿偿命。”
“”
林言抿紧唇,有些艰难地快要喘不过气。
“住在旧城区半间二楼,省吃俭用,送女儿去学跳舞,得罪谁呢?”
顾丽彷徨问道:“们拼命地活下去,只是想把日子过好点啊”
“快到夏天。”
顾丽如在梦中般轻声说:“囡囡腰跳舞跳坏,夏天总要给她洗头发。得快点去找她。”
“”
林言心头像梗住块石头,压抑得句话也说不出。
“对不起。”
林言听警察说,从抓捕到认罪,顾丽都顺从得不可思议。
她根本没想过要逃走,只回家去给女儿遗照重新擦遍,放上新鲜水果,零食,跟她讲,妈妈要来陪你啦。就洗头洗澡,换上身最干净衣服,等在家中。
“林律,谢谢你。”
沉默中,顾丽轻轻开口。
她看上去十分安详,仿佛该做完事都已经做完,来人间这趟,已没有什遗憾。
绝艳,被人称为“业界最后良心”少年律师,究竟是发生什,才使他如此崩溃无助地哭泣呢?
陆含谦收紧怀抱,紧紧将林言搂住,不知说什好,只是抱着他。
怀里人冰冷消瘦,蝴蝶骨凸出来,甚至有点硌手。
陆含谦却舍不得松开。心中想,即便这样抱辈子,也未妨不可。
***
林言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不肯像无数个已经妥协人那样,唉声叹息句,这就是命啊。只压抑地闭闭眼。
“赵宇给五百万和解费。”
顾丽道:“花四百多万在他那个小区买套公寓,用来接近他。林律师要是方便,能不能帮转手卖掉,等死后,多买些纸钱烧给。”
林言点头,非常低地哑声说:“好。”
良久,林言嘶哑地低声说。
“您道歉做什呢”顾丽微笑着,说:“造成这切人,又不是林律师您啊”
“好恨赵宇。”
顾丽平静说:“他毁家。毁女儿未来,毁最重要切。”
女人抬眼,看着林言,接着道:“刺他四十多刀,那是他应得。”
林言涩声问:“谢什。”
既没能帮上你什,也未能改变分毫,是个再无能不过人。
“谢谢你那天站在台阶上,看见——”但没有出声。
林言喉结微微滚动,说不出来话。
是,那时他分明可以出声,叫住赵宇,但他没有——
不久后,林言去看守所看望顾丽。
隔着长长桌子,他审视着这个浮肿垂死女人。
见证她死亡全过程。
林言在心中安静想,从身到心,它们是怎样从扑闪着零星希望,到燃尽成片灰烬,参与其中,却无力改变。
顾丽带着手铐,身后站着看守,那手铐似乎沉重极,使她看上去像片柔弱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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