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陆家庄园。
陆北征春宵将近,远远天际微微泛起摸暗淡晨光。
他披件大衣在睡衣外,走到会客厅,那里已经有个人在等着。
见到他后,男人立刻垂首而立:“陆先生。”
陆北征点点头,漫不经心将他双手捧上病例拿起来,随手翻
然后在他即将关灯前瞬,林言低低地,仿佛叹息般极轻地说:
“只能告诉你,人心无法掠夺,但人心可以交换。”
陆含谦心中所有酸涩,悲伤,难过,在这句话中全部都得到慰藉。
他低声喃喃着重复遍,却感觉眼眶突然又热分。
曾经他无比羡慕渴望,林言却从来不肯给他温柔,而今他终于也得到。
不是草率“有”或“没有”,也不是像简单加减法那样清零就可以直接将切笔勾销。
人心是复杂情感记录仪,有些经历旦发生,用最好橡皮擦也无法擦干净。
“非常地恨你。”
林言慢慢地,字句地思忖着说:“但是也感谢你。”
“在隔离室时候,谢谢你在被摁进深渊时候,不顾切地来救;在最脆弱无助时候,耐心仔细地陪在身边,照顾着;以及现在——”
都那想驯服林言,磨平他身上刺,但其实到最后,被驯服是他自己,被磨平,也是他那锋芒毕露、盛气凌人爱而已。
林言喝完药,准备睡,走到床边,望向陆含谦,有点示意他关灯意思。
然而陆含谦手指停在开关上,那小块地方都快被他捂热乎,指节好几次微微屈起,都没有真正用力按下去。
他静静看着林言,默好久,喉结微乎其微地压抑颤抖着,才低低道:
“林言,你恨吗?”
——是哪个“林言”?
——木秀于林林,温柔寡言言。
陆含谦没有得到林言答案,但是他觉得这已经是他梦不可及回复。
他非常非常轻地按下开关,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中,而后陆含谦带上门,在门缝最后要合上那瞬间,低低地说:
“晚安。”
林言顿顿,才接着说:
“无法接受着你好,却说恨你话。但是陆含谦,你爱太炙热,它度烫伤。这种感觉无法回答你,有没有喜欢你点,或者少恨你点,因为在自己都弄不清楚时候,无论怎说,都是种不负责任表现。”
陆含谦眼眶微红,手指隐忍地微微颤抖。
林言望着他,轻声道:“况且想,回答,或许会对你造成非常严重影响,甚至生都令你无法忘怀。这更叫不能轻易给出答案。”
陆含谦点点头,眼睛红红笑下,哑声说:“谢谢你。”
空气中很静,但陆含谦自知明天过后,他们大概将会是真正永别。
有些话他不想带到六七十年后棺材板里去,在最后临死前,心头还郁结着份这辈子都没能化解意难平。
“知道你恨,这是你从前说过。”
陆含谦道:“也不期望你会喜欢,你不嫌弃它就已经很高兴——意思是,在现在做过这些事情之后,你有没有稍微,不那恨点?”
林言安静地凝视着他,事实上,他在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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