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陆北征这说,简直就是戳在陆含谦最深不忿上。
在知道林言身世每个深夜里,他都曾经辗转反侧,痛恨又不平地想自己为什会是陆北征儿子。
如果他不姓陆,不生在这个家庭,不被陆太太因为己之私当作上位工具抢过来,那之后切根本不会发生。
他会以陈曦孩子这身份和林言相遇,或许林言回国之后,甚至会主动找他。
他们说不定能住在起,邻里相隔,作为青梅竹马长大。
自成年以后,陆含谦很少有和陆北征这样相对而坐,公事之外谈话。
而今晚又尤为安静,整个宅子里佣人都休息,寂静长夜中,不会有个人来打扰。
以陆含谦角度从落地窗看出去,还能看到院子花海——这是每年陆北征都会安排惯例。
“怎会有人没有感情呢。”
陆北征慢慢举杯,在昏暗暧昧壁灯下呷口红酒,不紧不慢道:“其实论起来,你比要花心——二十年,你能二十年都只爱同个人?”
陆含谦状似不经意问:“医生说她今天出院,回来主要是找她有点事。”
“她睡,今天闹天,很累。”
陆北征容色没有丝毫变化,刚才他出来那个房间,就是陆太太房间。
陆含谦似乎觉得有点稀罕,因为记忆里,陆北征十几年都没怎和陆太太共处室。
“你很喜欢那个小律师?”
都不在,陆含谦把车停进车库里,直接上三楼。
然而三楼静悄悄,陆北征似乎不在。他皱皱眉,站在楼梯口给陆北征打电话。
没等电话接通,二楼就传来个声音:
“怎?”
陆北征拧开房门,走到过道处,朝楼上看去:“今天是什日子,不声不响就回来。”
而不是像现在隔着千丘万壑,陆含谦想触碰他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因为身体里流淌着你半血脉,从出生那刻开始,就注定欠他很多很多。”
陆含谦嘴唇微微颤抖着,异常激动又强行抑制
“会。”
然而陆含谦字句道:“为他死都愿意,二十年,三十年,下辈子都爱他。”
陆北征笑起来,似笑非笑问:“但你爱值得吗?陆含谦,你不会还不知道那个小律师是什身份吧?”
“他从开始,就是利用你,故意接近你啊。换句话说,如果你不姓陆,不是儿子,他根本个眼角余光都不会给你。”
“你还有脸提?”
陆北征坐到陆含谦对面,给自己倒杯红酒,又示意陆含谦,陆含谦摇摇头。
“你还以为你能管理好自己情绪。”
陆北征道:“作为要继承个家族掌舵人,你这因为私人情感就分不清孰轻孰重,很失望。”
陆含谦挑眉,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你有什好失望,你能做到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感情,也不存在面临这种选择机会?”
陆含谦笑,见陆北征上来,便在三楼小平台西洋桌旁坐,懒洋洋翘起个二郎腿:
“没什事,回来玩玩。”
“给你那小律师求情?”
陆北征似乎能猜到他心事,微笑着道:“你把他藏到哪里去,这掖着躲着,还能躲辈子?”
“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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