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七永远记得那个画面:他来时候,大雨倾盆,他走时候,风雨未歇。
宁舟就站在大门边,他衣服甚至还没有干透,温暖舒适房间无法挽留他,他已经说完他故事,就要离去。
他余生将漂泊在风雨里,再无屋檐让他避雨,也再无人让他停下脚步,不期然地遇见爱情。
陈百七劝他,可是宁舟用沙哑疲惫,却坚定如昔声音回答她:“但是,这份不被允许爱情并不会因为他死亡而结束。在有生之年里,无论他是生是死,无论
陈百七叹口气:“你没明白意思,说是宁舟离开教廷。”
齐乐人愣住。在这漫漫夕阳中,他在人来人往街上停下脚步。
所有人都在走,天空中漫卷漫舒晚霞在海风中走,街巷两旁餐馆里香味在走,铁塔上清脆又沉郁风铃声也在走,只有他个人,突然忘要走。
那些哽咽在喉间话语拦住他,又或许是那温柔又刺痛爱意拦住他。
这个陌生而恐怖世界里,他何其有幸地遇上宁舟,可宁舟又是何其不幸地遇上他。
再问。
还没离开审判所太远,齐乐人突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前方。在那钢铁筑造塔形建筑上,陈百七正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见到齐乐人看她,她从高塔上跃而下,仿佛那根本不是十几米高度,而是低矮学校围墙,只是她落地姿势有点奇怪,竟然是单脚着地。
齐乐人不禁向她脚看去,陈百七穿着长裤,看不出什异样,他立刻猜测这大概是某种技能卡。
“宁舟呢?”齐乐人问道,隐隐有种不祥感觉。
“边走边说吧。”陈百七说。
那个活在信仰之中信徒,他本可以拥有颗永不彷徨心灵。可是那短暂却热烈爱情让他迷惑,当他爱着身为女性灵魂伴侣时候,神祝福他;可当他爱着身为男性灵魂伴侣时候,神却诅咒他。
他灵魂伴侣曾经辗转在不同性别躯壳中,可他们仍然有着同样性格、同样品质、同样美德——那是同个灵魂,他会爱上“她”,也就注定会爱上他。
于是个圣徒走下神坛,不顾台阶上爬满荆棘和毒蛇,让他每步都走得鲜血直流。他是如此虔诚,如此坚定,如此忠诚,可就是这些美好品德,让他在做出选择时候承受着加倍痛苦和挣扎。
——人们劝他:留在神坛上吧,反正你爱人已经死去。
“他临走前劝过他,说,既然你已经死,他就没有必要在离开教廷。但是宁舟回答说……”
两人沿着黄昏之乡马路路向海岸走去,虽然晚霞满天,但其实此时正是深夜时分,因为白天黑夜混淆关系,黄昏之乡人普遍作息混乱,所以街上还是有不少行人。
两旁厚重建筑彰显着黄昏之乡独特风貌,远看时候确别具风情,可是行走在这些高低错落如同巨型机器般建筑之间,却让人感觉到阴翳和沉重。
齐乐人直在等陈百七开口,在他看到陈百七独自人等在审判所外时候,他就已经有预感。
“宁舟他……已经离开教廷。”陈百七说道。
“他去哪儿?”齐乐人问,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离开”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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